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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献计

    一旬过去,信都诚安宁祥和。

    然而天下各地,却是硝烟四起。

    四月十五,汝南黄巾在邵陵大破郡守赵谦,使得荆州局势大危。

    四月十七,广阳黄巾杀死幽州刺史郭勋以及郡守刘卫,消息一经传出。

    京师震动,朝野哗然。

    一封封京都急报自司隶而来,催促离幽州最近的卢植所部支援。然张角怎会让北军干涉幽州好事,十五万贼军东移百里,直接把军寨设立于安平国边境。

    只待卢植行动,便会汹涌袭来。

    ……

    “鸟起者,伏也。”

    “兽骇者,覆也。”

    “无约而请和者,谋也。”

    又一个清晨,军卒们随着铜锣而起,身负重甲环绕校场跑完圈。而后在高顺的指挥下排列战阵,进行演武训练。

    披戴筒袖铠的两百骑兵,日夜不歇,在张辽领导下进入下一阶段。

    他们横立长矛,驱驰胯下骏马,在密集的木制标靶中冲杀。既要避免碰撞,又要尽可能的挑飞标靶,颇有难度。

    亲卫骑兵与弓手,也在赵云与张扬的训练下渐入佳境,一切都在变好。

    部下努力,王耀也没闲着。

    倚坐在木案后,他一边用着温热糖粥,一边认真熟读着兵书。

    “卒未亲而罚之,则不服。”

    “不服则难用。”

    “卒已亲附而罚不行,则不可用。”

    “恩威并施,才能使军士如臂驱使,此话所言不假,不愧为孙武。”

    赞叹一句,王耀将粥饮完。

    他起身稍微活动了下,便唤来王虎协助自己穿上铠甲。穿戴齐整后,这才别上佩剑大步而出,准备进行晨练。

    这时,一名盔插翎羽的重装步卒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行礼道:

    “主家,北军那派人来请。”

    抬望苍穹,金乌不过刚升顶。这么早卢植就遣人召自己,会有何事?

    王耀眉头微皱

    ,翻身上马。

    ——————

    辰时,北军军寨。

    此刻早食,起来没多久的北军士兵们揉着眼睛,蹲在阴凉下进餐。

    食物很单一,就是大麦加粟米。还好有豆子小麦发酵成的酱,再撒上点盐巴,倒在饭上搅匀,倒也不至于寡淡。

    士兵津津有味的吃着,在鲍康引路下,王耀畅通无阻的来到帅帐。

    “王将军,我身份低微,就送到这。”

    “哪里的话,一部司马还低微,那我这白身将军,岂不是个笑话?”

    “哈哈,将军说笑了。”

    跟已经熟络下来的鲍康略微打趣,王耀待卫兵通禀后,大步进帐。

    这一入内,顿时十数道目光望来。

    其中有诧异有不屑,有善意有关怀,更多的则是毫不在乎的漠然。

    帐中的场景映入眼帘,王耀眉头一挑,暗道好大的阵仗。

    只见左右两侧,屹立十五六名将校,身上甲胄尽是清一色的鱼鳞甲。

    其中五人威严极盛,身披黑光铠,该是真正的将军。而五将每人背后的那两位,则披戴明光铠,该是部下校尉。

    在中间王耀看见了虞谦。

    果然,其身着明光铠,立于一将之后。

    “贤侄来了,先入列中。”

    “喏!”

    瞧见王耀到来,卢植淡笑开口。

    或是升帐论事的缘故,他并未称呼王耀为将军,毕竟后者还未有官职。

    王耀躬身抱拳,当即踏入右列武官中、居于末位。非他自贱,而是在场的将领都是位高权重之人。将军不说,坐拥万军,就是一营校尉手下也有数千精兵。

    “诸位,张角携贼军而来,立营于安平国境,离信都不过堪堪百里。”

    “登高而望,甚能看见连绵黄旗。”

    今日卢植披戴着威风的儒甲,他环视满帐,精神矍铄的问询道:

    “欺人太甚。”

    “该如何处之?”

    话音未落,左列便响起回应声。

    “卢公,末将探查过了。贼人立营乱无章法,虽依山傍水,周遭却草木茂盛。如今天已渐热,不如夜遣细作入贼营,届时以火为号,待火烧连营之际……”

    “末将之越骑营,彭将之长水营,秦将之屯骑营,自从东、南、北三面出击。万余铁骑自夜幕杀出,定叫贼人溃不成军!而围三阙一,贼人尚有活路。”

    “有活路,就难以背水一战,士气定当一泻千里。当然,想全而歼之也未尝不可。只需调步兵营、射声营西伏。”

    左列首位的将领昂扬自得,上前一步、展臂道:“贼人抱头窜向西方,路途却遇两万精兵伏击,不消一二时辰……”

    “张角本军,便会化为乌有!”

    话音落下,满帐喝彩。

    两名将军登时叫好,其身后的四名校尉自然跟随。一时帐中弥漫着轻松的气息,好似贼军马上就会被歼灭击败。

    王耀既无赞同亦无反对。

    此计不说绝妙,但也有几分可行性。

    就是难度太高,远没有说的这么简单。

    “相距百里,将全军安置在贼营四面,何其难也?张角未聋未瞎。”

    “数万兵马的调动,焉能无有察觉?”

    卢植揉了揉额头,皱眉道:“计策是好的,但信都方圆十里平坦,成建制的兵力调动,定会被贼兵斥候发现。”

    “贼人十数万,潜入细作容易,但突袭毫无可能。不准贼道还会装聋作哑,在营中设下重重埋伏,等你去踹营。”

    献计的将军闻言,稍加思索便发觉卢植所言有理,倒也不觉丢脸。

    落落大方的抱拳,归列了。

    环视摇头叹息的众将,卢植特意往王耀那看了一眼,不想冷落他。

    而这一看,却发现王耀若有所思。

    “贤侄可想到什么?无妨,在我帐下大

    可直言,集思广益但说无妨。”

    此话出口,众将转头望来。

    这次目光没有轻视,就是正常的看。

    “卢公,卑职从刚刚这位将军之计,联想到一拙劣之策,若有不足……”

    “还请卢公斧正!”

    抱拳出列,在卢植颔首示意下,王耀将心中所想娓娓道来:

    “贼军示威,将大营推进百里、立于巨鹿安平边境,我军亦可前推回应。既提士气不落下风,又彰显正面迎敌之势。”

    众将闻言,面面相觑。

    这计用了跟没用有啥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