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可是所有患者的集中地,也是最容易受到感染的地方。
他们年纪大也没什么活的,而朱瞻基位高权重又这么年轻,居然还敢拿自己的命冒险。
老爷子们有些想不通,世界上真有这般无私奉献之人。
面对众人疑惑的目光,朱瞻基也只是淡然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因为人人都惧怕,所以不用心,得到的结果恐怕也并非完善。”
以前他必须要确保这些药效的真实性,以及那些患者的真实反应。
三天已过,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如果真的到十天之后,将它们流放荒岛,或者其他无尘之地,恐怕也是自取灭亡。
朱瞻基立下誓天的誓言,不仅是为了安抚躁动的民众,同样也是给自己和其他人压力。
时间拖得越久,人死得越快。
压力才是促使人努力前行的动力!
“各位不必担心,我会做好防护措施。”
说不必多言,朱瞻基又裹了两层面纱,而后才去了患者集中的营地。
这个地方在村子之外,各路村子受难的人都被聚集到这里,按照轻重缓急分为几个领域。
请你看朱瞻基真的要进去,侍卫们一劝再劝也只是徒劳无功。
“无需多言,别人能进去,为何我却不能进去?”
“我早就说过,君佑民,民养君,本是相辅相成,何来贵贱之分?”
去送药的将士们不也是人也是命,为何他们就行,自己就不行。
将自己的地位看得高于其他人,这本身就是自傲愚蠢的行为!
朱瞻基既然看不惯,自然也不会去做这种人。
旁人不敢多言,朱瞻基直接走了进去。
外面有守卫的人里面有检查情况的大夫,也有守卫的士兵,当然会有被感染的人。
可大难当前,既为一体,又怎能有人能够置身事外。
他们是英雄!
“殿下,您怎么来了?”
有些患者很快就认出朱瞻基,不禁大为失色。
这里可是地狱般的存在,来的人受感染几率十分大,就连之前几个送药的都不幸被感染。
是他不要命了吗?
病痛的折磨远远抵不过他们此刻的惊讶。
因为他们深刻的认识到,朱瞻基不是普通人,他的命比一般人要金贵千万倍!
“各位不必激动,这些日子喝那么多药,辛苦你们了。”
没有任何架子,声音平和,温润如风,在这一刻他和他们没什么区别。
就在朱瞻基询问一些患者用药后的情况,却听远处传来一阵躁动声。
是碗碎裂的声音,咆哮接踵而至。
“走开,我们根本就没得救,每天喝那么多药,一点效果都没有。”
“我们现在本就要死不活,天天还要受这些又苦又臭的要的折磨。”
“你们有拿我们当人看吗?究竟是在治病,还是在雪上加霜!”
“就是,与其在这里受你们的折磨,还不如让我们和家人见最后一面,走也走得安稳。”
“可怜我媳妇才刚刚怀孕,我却在这破地方,活的生不如死,老天为何如此不公啊……”
有人愤怒无比,有人绝望无助。
朱瞻基起身,循着声音找到崩溃的来源。
在病痛的折磨下,他们已经面目全非,可谓惨不忍睹,但脸上的悲哀却依旧深深击溃着人的心灵。
侍卫在旁边有些恼怒:“朝廷已经在尽力而为,你们还想怎么样?”
“你们咱们好几个兄弟在这里当差都被感染了,如今也在这里头。”
“你们不知道珍惜生命,反倒在这里闹事,对得起谁!”
在绝望来临之时,谁都处于崩溃的边缘。
有些战火,只需要轻轻触碰,便会漫天飞帆。
不过这些话对于他们来说,却更像是一把刀子。
“是我们的错,我们有罪,我们染了病,我们害了你们这些无辜的人。”
“既然如此,为何不杀了我们给个痛快,也好过在这里备受煎熬!”
“你们!”侍卫懊恼的不知所措。
想动手又不能,他们的辈分又该如何发泄?又该说与谁听?
对于双方而言,对方都是自私自利的那一个。
“够了,都消停一些吧。”
“既然做了这份差事,那就要将自己的责任贯彻到底,不是让你们来这里吵架的。”
朱瞻基率先训斥了侍卫。
侍卫羞愧的捶一下脑袋,“殿下,是属瞎冲动了……”
“行了,好好当差,做好分内之事,如果再有下次,别怪我按规矩处置。”
随即,又看向那些闹腾的人,“还有你们,可为刚才所言所想感到耻辱?”
朱瞻基不怒之威,一句话犹如惊涛骇浪,碱地他们猝不及防。
大概是因为朱瞻基的身份,忌惮他的威严,所以这些人并不敢大声喧嚷。
但不服气,依旧写在脸上。
耻辱?他们只不过想要早日得到解脱,这和耻辱有什么关系?
“还请殿下明示。”
朱瞻基鼻尖传来一阵闷哼:“朝廷费心竭力想让你们活,为此消耗多少人力财力?”
“我刚才听你说家中有已怀孕的妻子,你不想着如何活,如何承担作为丈夫和父亲的责任,却想着在危难当头一心求死。”
“你身为一个男人,这就是你展示的担当?”
“你们觉得药很苦,觉得病痛很难受,别人难道就好受吗?”
“你们可知在看不到的地方,是无数的百姓在祈求你们平安无事,是无数的大夫和太医在替你们研究治病药方。”
“做饭,送水,熬药,人其中又有多少人?”
“难道他们不害怕死亡?”
朱瞻基嗤之以鼻:“敢问谁不怕死!”
“可他们为什么还要这般服务你们?难道是想求死?”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