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数年没回来，所以店铺和小房子都已经积满了灰尘。
秦云走了进去，见阿明正在整理一些生活用品，大多是老物件，还有一些老照片。
“老爷子打算离开了？”秦云庆幸自己来得早，不然这老头都要不见踪影了。
阿明回身，笑着低了低头，“是啊，云少爷，这地方虽然人少，可待久了，还是不方便的。”
秦云倒是能理解，毕竟在村民眼里，老人年纪已经很大了。
如果他一直活着，那多少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秦云眼角余光一扫，发现阿明的老照片里面，竟然有秦无伤年轻时的合影。
“你跟着我奶奶，看来时间挺久了。”
“是啊……很久了”，阿明感慨地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少爷要问什么，不妨直说吧。”
秦云话到嘴边，却是犹豫了。
他想问的很多，那强悍的招数是怎么做到的，筑基期为何能有这实力……
可转念一想，这些问题，似乎并不是靠解释能够领悟的。
就好像自己的剑意，要他教一个徒弟，靠嘴巴说，说死都没用。
秦无伤已经给他答案，那本书背后所蕴藏的，是秦云一直以来忽略的领域。
那么，自己要做的，其实就是靠自己，而不是想着走捷径，何况，本就不存在捷径。
“罢了，其实也没什么要问的了，我就来跟您正式道个别。”秦云拱手道。
阿明笑了笑，眼中露出一丝欣慰，“云少爷，小姐曾经对老奴说过，她曾为很多人铺路，想要等着那些人，找到她存在的意义。”
“可是，小姐意识到，每个人都不是完美的，他们总会有各种不足。”
“云少爷这些年变化很大，虽然跌入深渊，却依然站了起来，老奴看在眼里，欢喜在心中。”
“想来，如今少爷比谁都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老奴也预祝您……龙吟九霄！”
秦云听到这里，也是思绪潮涌，五百多年两世为人，真是大起大落，什么都经历过了。
如此看来，眼前的困惑和难关，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时，阿明拎起一只陈旧的布袋子，迈步走出小店。
秦云道：“老爷子，其实你可以搬去云湖山庄，没必要一个人孤零零的。”
“谢少爷了，不过老奴一个人生活惯了……”
秦云倒也不意外，只是隐隐觉得，老人和秦无伤一样，都将再也见不到了，有些伤感。
“老爷子，阿明是您的本名吗？”秦云最后问道。
当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屋外却已经不见老人的身影。
秦云叹了口气，略微遗憾。
可就在他起身打算回东海市的时候，遥远地飘来老人的声音……
“只要天和在，无令物性违……自馀君莫问，何是复何非……”
秦云微微一怔，随即猛地想到什么，看向远方。
“君莫问！？您是百年前那个大宗师君莫问！？”
这一次，空荡荡的山野，再也没有了回应。
秦云心潮起伏，不禁喃喃：“云起东山，龙吟九霄……左观天的临终谶言，君莫问……难道……也都是她的安排？”
思来想去，秦云最后摇了摇头。
事到如今，这些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再次回到云湖山庄的时候，秦云见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师父！您回来啦！”
一袭白色开衫，古风马面裙的宋黛儿，一如当初的面若春桃，尽显古典静谧。
秦云被女孩叫得一愣，随即想起来，自己当初为了戏耍她，要她拜师才肯传授琴修法门。
“还记着呢？算了吧，别叫师父了，当初逗你的”，秦云笑着摇头。
宋黛儿嘻嘻一笑，“行吧，秦大哥。”
秦云随即看向一旁，温婉恬静，却已经眼眶红红的张半夏。
女人双手攥着裙子，显然内心很是局促。
秦云没说什么，直接走上前去，伸手将张半夏搂进怀里。
“我回来了，这次不会再分开了。”
张半夏听到这话，才松了口气，轻柔地“嗯”了声。
她跟宋黛儿等人不同，早就将秦云当作自己的男人，所以这些年分开，一直是患得患失。
如今秦云的态度，显然是让她放心，一切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