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本王就在你面前，你还在想什么？”
宋九凝这一瞬间的走神，仍被沈闻璟抓了个准。
唇上一疼额，炙热的呼吸打在鼻尖。
她不过是晃了下神，就被咬了。
“你属狗的吗？”
宋九凝气得想去踹他，奈何沈闻璟此行出来，本就是为了掩饰身份，这马车空间着实不大。
宋九凝艰难扑腾了两下，根本舒展不开腿。
反倒是昏暗中看着她的那双眼睛，更加炙热了几分。
宋九凝心里发毛，忍不住想往后挪，刚动一下，后背就抵在了车厢上。
“那个……”宋九凝一秒服软：“都是逗你的，方才送给李就的东西……”
炙热的呼吸覆盖下来，将她后面的话，和唇上被咬出来的丝丝血迹，尽数吞吃下去。
宋九凝只觉唇上发麻，呼吸不畅，脑袋也有些晕晕乎乎的。
她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车帘晃动间散落进来的月光，正打在他的额头上。
宋九凝抬眼间，正对上他的眼睛。
锐利中带着几不可查的嗜血，扣着她手腕的手，似是按住追逐已久的猎物，蓄势待发。
恍然间，她仿佛看到了一路厮杀，最后站在山顶的狼王。
沈闻璟
在她面前，向来都是温和的，这另一副面孔，即便是她，也没见过几次。
深邃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唇齿间偶尔流泻出的两声呜咽，带着暴躁和不安。
宋九凝叹息一声，放软了身体，轻轻揽住他的脖颈。
果然是刺激过头了，这男人，居然对她那两句话，如此在意。
沈闻璟眨眨眼，眼神逐渐清明下来。
他缓缓放开宋九凝，看着她唇上隐约可见的细小伤痕，沉默下来，逐渐浮现几分纠结。
见他张口想说什么，宋九凝仰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稍一用力，就把他按在了车厢上。
小手使劲儿在他脸上摸了两把，顺势揩油：“王爷你好变态啊，我好喜欢。”
沈闻璟脸上的懊恼和悔意逐渐消失，被她这极彪悍的话，惹得有些脸热。
他再大的名头，遇见宋九凝之前，也寡了这么多年了。
哪能扛得住心上人这般赤裸裸的调戏。
“你……”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逐渐变回了平日在她面前那温和的样子：“可疼了？”
“是有点。”
宋九凝动了下发酸的四肢，干脆挑了个舒服的姿势，直接坐到他腿上，扶着他的脸看向自己。
她凑近
了些：“王爷。”
见他下意识想躲，手上稍一用力，又给他板了回来。
两人鼻尖几乎要贴在一起，四目相对，若非光线太暗，定能轻易看到对方眼底深处。
沈闻璟被她盯的莫名慌乱，眼睑微垂，长长的睫毛，几乎要扫到宋九凝的眼睛。
她下意识也跟着眨了下眼，被他这模样逗得乐不可支：“王爷刚才，醋劲儿可真是大啊。”
“这可是在大街上，正热闹的如意楼门口呢？”
宋九凝的声音似是带着小钩子一般，挠得他心跳一个劲儿地加快。
“王爷，要是我真的送了他荷包，你准备怎么样？”
宋九凝坏笑着去捏他的下巴：“看着我，不许躲。”
“以后可能会少个左右手。”
沈闻璟看起来被她几句话乱了分寸，此时回话，却毫不犹豫：“连王妃的东西都敢收，便要有被本王放弃的准备。”
宋九凝手一抖，试图讲道理：“喂，你这人好不讲道理，明明是我非要送过去的，你这是迁怒，迁怒知道吗？人又没做错什么。”
“本王知道，但本王不改。”
沈闻璟彻底从方才的状态中出来，又开始不讲理起来：“王妃再向着他说话，本王火气
上来了，不舍得拿王妃如何，那人，这辈子都别想踏步京城了。”
宋九凝撇嘴：“好好好，听出来了。”
一口一个“本王”，这一会儿说的，比起先前两个月加起来都多。
她算是吃了个教训了。
要么她腰身受损，要么旁人人生受损。
“我心里放的是谁，你还能不知道？净吃些飞醋。”
宋九凝嘴上抱怨，心里却乐开了花。
她欢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不过，今日那东西，你看便看了，看完早些给人还回去。”
“本王拒绝。”
沈闻璟刚缓和下来的脸色，又开始阴云密布了：“你也不许再送。”
宋九凝还没开口，马车车窗外面，突然冒出一道声音来。
“那个……主子，其实可以再送。”
宋九凝吓了一跳，连忙就从沈闻璟身上下来了。
她扒着车窗往外一看，就见裴煜缩在马车外面，都不知道已经过了多长时间了。
宋九凝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这是被人听了个墙角啊。
武功高了不起啊，武功高你就可以听墙脚了？
她回去就勤学苦练，有朝一日一定要超过裴煜，看谁还能听她墙角不被发现。
“其实我也不想打扰
二位。”
裴煜小心翼翼把手里的东西从车窗递进来。
他也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做出头鸟，搞不好要同时被两个主子记一笔。
实在是听着王爷的话，他再不开口，王爷估计就要被打脸了。
沈闻璟看见递进来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还愣了一下。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荷包。
打开外面仔细包裹的布一看，表情一变。
宋九凝笑眯眯凑上前去：“怎么样？好不好看？”
她还是头一回见沈闻璟表情变得这么快的。
沉默，震耳欲聋。
沈闻璟盯着那请柬里的内容，看了足足两炷香时间，这才缓缓转头看她：“小绣品？绣工精湛？”
宋九凝眨眼：“难道不精湛吗？这也确实是比我绣给王爷的，要精美得多。”
沈闻璟这二十年来，还是头一回被人噎得说不出话来。
偏偏心里还是开心的。
他默默把请柬递了出去：“还是送回去吧。”
越是对他家王妃心怀不轨的，就越是应该看着她，如何从宋家的九小姐，变成恭宁王府的王妃。
彻底断了念想。
“是。”
裴煜转身想走，被宋九凝叫住：“你拿回请柬的时候，引起旁人注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