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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你说弟妹的死和那个贱蹄子有没有关系?”

    在谢青出门后,方氏松了口气,去地里找了石老太说话。

    她肩膀上扛着锄头,卷了裤管一起下地,不一会便腰酸背痛,没办法,以前靠着三房她基本上不干这种粗活,后来三房出事,又有张氏帮忙。

    他们大房仗着谢青这个读书人,向来是被石老太和谢老爷子偏爱,经常躲懒两个老人睁只眼闭只眼也过去了。

    现在不行了,谢青在家里头读书,二房跟着出事,谢守裕失去了张氏,整日糊里糊涂,别说下地干活,吃饭还要石老太三催四请!

    石老太只剩下她一个儿媳妇,自然呼来喝去。

    “我咋知道?”

    方氏捶着腰杆子道:“娘,你还记得上次分肉的时候那个贱蹄子说的话么?”

    石老太目光闪了闪。

    当然记得,她们那次可是被吓回家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张氏,她死样可惨了。

    全身溃烂,除了屁股被施刑的地方,其余位置也被挠得不成人样,到处是大大小小的指甲口子。

    他们原本以为是张氏在牢房里遭受了什么刑罚,为了避免谢青被影响,就让谢守裕给张氏裹了席子随便挖了坑埋了。

    这种事,他们没有跟任何人说。

    那程筠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娘,贱蹄子上次那样威胁我们,摆明知道张氏死因不对劲,你说会不会张氏就是她害的?”

    石老太打了个哆嗦:“瞎说什么,那死丫头哪有这么大的能耐!”

    方氏犹豫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干你的活,别偷懒!”石老太骂了句,挥舞着锄头,动作加快。

    没人知道的是,她心里面越发的胆寒。

    若真如方氏所说,那他们可不能再去招惹程筠,否则真的落不得半点好处!

    唉!

    早知道程筠有这么好的运气,他们说什么都不要与她断亲。

    这样作坊和鸭棚全是他们家的,哪里用得着苦巴巴地干农活!

    方氏不情不愿地锄着草。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她又道:“娘,我有件事忘了跟你说了。”

    石老太没好气地道:“有屁快放!”

    方氏道:“前几天我去赶集,镇子上刘员外的管家找了我,说是想要娶元娘呢!我原本打算跟你说的,可忙着忙着便忘了。”

    石老太皱眉道:“刘员外?他年纪都可以当元娘爷爷了!而且,他不是有个母老虎正妻?”

    “有,刘员外是想纳妾。”方氏犹豫了会,“主要是因为刘员外至今没个孩子,所以……”

    所以听说谢元娘小产,确定谢元娘是能生养的,便打了主意让管家来找她说。

    方氏眼皮子眨动着道:“那管家还说了,只要把元娘嫁过去,就给我们二十两银子,还不用我们准备嫁妆,他们会给安排妥当。”

    石老太目光一缩:“这件事还得回去和你爹商量下。”

    方氏知道此事估计成了,心里头也高兴。

    谢元娘名声臭了,留在家肯定是嫁不出去的,现在刘员外看得上她,还给几十两银子,那还不赶紧顺水推舟将这祸害打包送走?

    ……

    覃州府一案,是在三天后处理完的。

    州判死了,他家里面被查出收人贿赂,欺压百姓,家属跟着下狱,覃州府也被搜刮一空,杖责之后被判流放三千里。

    覃狩更是没被放过,作为欺男霸女的典型,尸体被阴凛吊在城门口三天三夜杀鸡儆猴,同样也是宽慰百姓。

    覃夫人太过溺爱覃狩,助纣为虐,自然落不得好下场,贬为贱籍,也被判了流放。

    不过覃州府去了西北边,她去了西南边。

    至于两人能不能撑到目的地,犹未可知。

    百姓们得知祸害除了,纷纷跪在阴凛面前感谢,送鸡蛋的送鸡蛋,送干粮的送干粮,阴凛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从人群里逃了出来。

    “要回去了?这么快?”阴湛还没在谢家待够。

    “是,你娘在催了,而且事情处理完毕,再不回去也不像话。”阴凛眉眼冷淡,公事公办的态度。

    阴湛舍不得地道:“不能再多待几日?”

    阴凛平静地睨着他:“那你自己与你娘说。”

    呵,要他自己说,那还不如把屁股递过去,让娘好好惩罚,算了,回就回。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他与这家人的身份本就天差地别,早该走了。

    阴湛收拾好包袱,里头是这些日子容婶给他做的衣服和程筠给的小玩意,又把从谢三郎房间里拿的字画和书籍放到原位,这才同程筠告别。

    “那个,我们有缘再见。”阴湛抓了抓后脑勺,颇为可惜地道:“虽说不太可能再见了,但我挺喜欢跟着你们一起生活的,肯定会永远记得你们。”

    程筠给几人收拾了干粮糕点,递过去道:“那我可要好好谢谢你能记得我们。”

    阴湛气哼哼地道:“你怎么一点不伤心?”

    这个小村姑,好歹表现点舍不得的模样,他要走了,她怎么满脸求之不得的表情!

    程筠挑眉道:“为什么要伤心?你本来就是要走的。”

    阴湛咬牙切齿地道:“无情的女人!”

    程筠没有半点在意的情绪:“谢谢夸奖。”

    “哼!”阴湛幼稚地甩了袖子,头也不回地爬上马车。

    他可是尊贵的太子殿下,别人想巴结他都没机会呢,这女人居然一点不在乎他,还如此冷言冷语,他一定要这个女人后悔!

    阴凛道:“他性子从小被宠坏了,还请程娘子不要与他计较。”

    “不碍事。”程筠将糕点再次递出去,“拿着,虽不是值钱的东西,但能顶饱,你们路上可以吃。”

    阴凛克己守礼地道:“谢谢。”

    走到马车旁边,阴凛扭头看了眼,正巧看见谢三郎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