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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三郎道:“还不能确定。”

    世家人那么多,又没证据,只凭借片面之词,他不能肯定对方身份。

    只不过,确实有些眉目了。

    在怀疑的名单内,有个人格外突出。

    只是没有百分百确定,他暂时不想告诉程筠,免得她空欢喜一场,得先让阴凛确认后才行。

    柳慧娴见小两口凑在一起,走了过来。

    “说什么呢?”

    程筠不想让人担心,敷衍道:“没什么,只是在想马上要开春了,丹阳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柳慧娴垂下眼皮道:“唉,婚事定下来了,丹阳恐怕也没办法违抗圣旨。”

    “程娘子!”

    就在这时,后门又传来一道声音。

    “京城又来信了。”

    信是大长公主寄过来的,是想请程筠进京一趟。

    内容写得不怎么清楚,只说丹阳郡主病重,想要请她过去救治。

    程筠稍加思索就明白了。

    大长公主这是怕毁坏郡主名声,故意隐瞒。

    “相公,我去还是不去?”

    谢三郎做好了准备进京城,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要我陪吗?”

    程筠道:“你不是要考试么?还是在家备考,我自己去能行。”

    “到时候我和筠娘一起。”柳慧娴对着谢三郎挤眉弄眼,“你在家照顾好弟妹,不会有事的。”

    谢三郎不放心,想跟着一块去。

    不过程筠明令禁止了。

    出发当天,雪停了,整个城池都在化雪,化雪比下雪的时候更冷,程筠在马车上垫上厚厚的毛毯。

    还放了火盆以及许多炭火,避免冷到她与柳慧娴。

    临走时,她拉着谢三郎好一阵教导。

    “记得按时吃饭,努力学习备考,缺钱的话就去钱庄取,信物在你枕头下面,要劳逸结合,多去外面走动……”

    两人说了一长串,谢三郎眼眶都微微湿润了。

    程筠反而没事。

    只是有些舍不得自家帅帅的相公。

    最后,她踮起脚,在他唇边亲了口,软软的唇瓣相贴,她没有半点害臊。

    “相公,等我回来。”

    谢三郎耳根子微红,应了声:“嗯,护好自己,四月你若是没回来,我就去找你。”

    “放心,肯定在春耕前赶回家!”

    程筠可放心不下那些庄稼和村里人,她眨巴着眼,转身上了车。

    “实在舍不得就把他带着就是,凭他的能力,还用不着……”

    程筠打断柳慧娴的话:“我不是怕他考不过乡试,我怕京城那些人对他不利。”

    现如今,她已经知道有人盯上了谢三郎。

    又怎么会舍得他以身涉险。

    柳慧娴沉默了会:“也是。”

    在两人走后的两日后,后门迎来了两位客人。

    是谢三郎开的门。

    他站在门口,冷冷地打量着来人,声音不冷不热地道:“是进去,还是去外面谈?”

    “若方便的话,还请少将军随我们走一趟。”

    屋内,有那么多人,暗处还藏着十二卫,自然不方便。

    谢三郎道:“稍等。”

    他转身进屋,与容婶和云泽交代了一番,之后便拉上门,跟着两人走了。

    容婶要追上来看看对方是谁。

    但三人动作很快,还没让她看清楚,背影就消失在了巷子口。

    “何事?”

    亭子中,寒风瑟瑟。

    谢三郎戴着大氅都阻挡不了寒风,他不明白,这两人为什么要在这里谈事,这不是在找虐么。

    “少将军竟然不伪装了。”

    “叫我谢三郎。”谢三郎从善如流,和善得很。

    天显道:“你不想知道他是谁?”

    谢三郎盯着天显身边的人,镇定地吐出几个字:“原本的谢三郎。”

    他没有紧张更没有疑惑,反而出乎意料的淡定。

    这淡定让天显都有些讶异。

    “是。”

    说到这,天显又道:“也不是。”

    谢三郎抬起眉梢,似乎在等天显往下说。

    天显让少年将兜帽摘下来,露出那张让谢三郎觉得眼熟的脸来。

    半晌,谢三郎嗤了声。

    “原来如此。”

    天显心思清透,盯着他道:“看来你是认出他了。”

    谢三郎没直接回答,而是睨着两人。

    面色格外平静。

    “你们想做什么,亦或者,想我做什么?”

    天显给人倒了杯热茶。

    原本的谢三郎推了过去:“少将军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许多,这也难怪,若不慧极必伤,又怎能在这。”

    谢三郎淡淡地抬起眉梢。

    “你可以叫我文无。”

    “嗯。”谢三郎点头,表示知道了。

    天显与文无两人见他没有半点多余的反应,心中有些捉摸不透。

    两人都在试探。

    没有急功近利,他们都知道,像谢三郎这样的人,越着急,越不会让他帮忙。

    谢三郎喝了口茶水,等着两人往下说。

    “你应该知道我们来找你的目的。”文无出声。

    谢三郎浅笑:“不知道。”

    文无脸色僵硬,方才还说了原来如此,现在就不承认了,这个人,可真是令人看不透。

    “是不知道,还是说你不愿意帮。”

    谢三郎搁下茶杯:“我不入局。”

    朝堂风云,搅弄是非。

    他可以做局,但不能入局,更不能成为别人的棋子。

    “事到如今,不是你能选择的,从你那次出事,便没有选择的余地。”

    谢三郎淡然地道:“这个不容你们操心。”

    文无轻声咳嗽了几下。

    他体弱多病,这些年被天显养得很好,但吹久了风身子还是受不住。

    “即便我这模样,也不能让你帮我?”

    谢三郎道:“模样千千万,不能说明什么。”

    文无突然笑出声。

    “可你分明认出来了,也知道我的身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