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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王。”

    朱嬷嬷说完这两个字就闭上眼,仿佛认命了地道:“我交代了,阴小侯爷应该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阴凛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自然,不过在这件事没有结果前,你还不能死。”

    话落,阴凛拿着供词画押,转身吩咐属下。

    “看好她,别出半点差池。”

    “是!”

    到了外面,谢三郎还等在那,阴凛道:“都听见了?”

    “意料之中。”

    阴凛拧着眉头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做?”

    “进宫。”

    阴凛没有犹豫,直接跟在谢三郎的身后往外走,旁人见了,都只觉得奇怪,冷面阎罗怎么放低身段了。

    以前可从没有人敢走在阴凛身前,还如此指手画脚。

    想到这,属下们面面相觑。

    阴凛上了马车,便道:“假太子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再留着,有什么用?”

    “废人总是会有想不到的用处。”谢三郎看了眼他,镇定地道:“表哥,你相信我吗?”

    阴凛想都没想地道:“自然相信。”

    说完这几个字,他骤然看向谢三郎,有些意外。

    居然叫他表哥了?

    谢三郎像是没事人挪开目光,指着一个本子道:“皇后娘娘和皇上关系有些不太好。”

    阴凛见他转移话题,眼眶微热地道:“他们啊早就成这样了,没必要去担心,娘娘自有分寸。”

    马车里安静得很,没有人再说话。

    许久才听见谢三郎叹了口气,深深地道:“我不是担心这个,只是怕两人因为误会才如此,帝后情深义重,不该落得如此结果。”

    “人心多变,我们也奈何不了。”阴凛开口。

    谢三郎拧着眉头道:“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阴凛好奇道:“那你说。”

    “帝后之间有误会。”谢三郎眼神很深邃,郑重地道:“而且我觉得皇上并不像表面那般无情。”

    阴凛想到阴皇后以前那段时间伤心欲绝,对燕帝自然没有好印象。

    两人都见过帝后有多恩爱的模样,自然接受不了燕帝喜新厌旧。

    “就算他内心不是那般的人,可做出来的事早就伤透了姑母的心,说再多都无用,反正姑母想如何便如何,我只会站在姑母那边。”

    阴家是因为阴皇后才如此繁荣,若没了阴皇后,定然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位。

    阴凛心中有数。

    即便他知道臣子应该效忠的只有皇帝,但私心还是做不到。

    想到此,阴凛再次看向谢三郎,似笑非笑地道:“你今天有些奇怪,怎么突然想到这件事了?”

    谢三郎抿唇,冷淡的脸色多了些阴霾。

    阴凛再次问道:“是因为弟妹?三郎,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会思考许多以前不会想过的事,看来弟妹对你而言,真的是软肋。”

    谢三郎猛地抬头,语调深沉地道:“软肋又如何,我会护着她,她也不会拖后腿。”

    阴凛摇头叹息。

    恋爱的人可真是没有理智可言。

    “罢了,你爱如何说便如何说,我又没说你们不合适。”

    谢三郎觉得阴凛的言外之意就是这个意思,干脆懒得与他多说。

    阴凛伸出手戳了戳他,笑眯眯地道:“怎么不吭声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选个人成亲了。”谢三郎冷不丁地来了句,脸色很是老沉。

    阴凛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早知道是这么一句话就不问了。

    “你怎么跟我父亲一样,老说这句?”阴凛撇头,淡淡地道:“缘分还没到,我就算是想和人成亲也没有人愿意啊。”

    谢三郎不置可否。

    堂堂阴小侯爷,追求的人如过江之鲫,只要稍微招手对外面放出要成亲的消息,想必不用人特意宣传。

    那些要求嫁的人都要将阴家的门槛给踏平了。

    现在阴凛这么说,无非是想要搪塞人,更何况……

    想到这,谢三郎没有继续想下去,而是往远处看了看,那边似乎有个人站着,那张面孔与他一模一样。

    谢时堰。

    他怎么在宫门口?

    “表哥。”

    谢时堰见马车停下,朝里面张望,只瞧见一个坐在阴影之中的人,看不到脸,但他能肯定,那是谢三郎。

    “怎么了?”阴凛面对谢时堰的脸色自然不是很好。

    两个表兄弟,他区别对待得炉火纯青,也怪谢时堰自己不争气,老是被人掣肘,做的事也无功无过。

    想到此,阴凛又看了眼谢时韫,在心底默默叹气。

    明明都是一母同胞,为什么相差这么大,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我有话要对……他说。”

    哥哥,到了嘴边又被谢时韫给咽了回去。

    “要我给你单独留位置?”

    谢时韫想都没想,点头道:“若表哥能行个方便,那最好不过!”

    阴凛都要被气笑了。

    那张冷淡的脸表情差点绷不住,他掀开帘子下了马车,用手重重地拍了拍谢时韫的肩膀,示意他赶紧上去。

    “我们还有事要进宫,你速度快点,别耽误我们时间。”

    谢时堰肩膀被敲得砰砰作响,要不是他也是习武之人,恐怕早就疼得龇牙咧嘴。

    “好。”

    听见这话,阴凛再次看向谢时堰,这次表情倒没有之前那般严肃。

    他领着阿吉走到边上。

    等谢时堰上了马车后才道:“你说这小子来找三郎有什么事?”

    阿吉低头道:“属下不知道,爷若是想知道,不如直接问二公子,免得在此猜测。”

    “呵。”阴凛冷笑了声,“阿吉,我可算是发现了,你最近嘴皮子越发利索,跟谁学的?”

    阿吉道:“云泽。”

    “他?”阴凛想到他,也就没说话。

    云泽和阿吉关系本来就好,最近两人来往频繁,他也没说什么,倒没想到两人都学坏了。

    马车内。

    谢时堰坐在谢三郎的对面,整个人如坐针毡,很是拘谨。

    谢三郎不是看不出来。

    他闭目养神,瞪着谢时堰率先开口。

    “你……你脸上的是面具吗?”谢三郎的容颜被掩盖,变成了一副平平无奇的模样。

    也是因为这般,谢时堰更加不习惯。

    明明是自己的双生哥哥,为何给人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是。”谢三郎见他没话找话,睁开那双深邃的眸子,冷冷地落在他身上,“有什么事就说,别吞吞吐吐,以前我是怎么教你的?”

    做人要坦荡,君子气自华。

    谢时堰想到这句话,点头颔首:“大哥说的,我都铭记于心。”

    “嗯。”谢三郎表情依旧很淡,像是没有接受这个弟弟,“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