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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江某心悦陆姑娘

    这样的疑心一旦起了,他必定亲自来南江抓她回去。

    沈清棠不想再回承平侯府,那是一个她光是待着都会觉得窒息的地方。

    她自出来后,就从没想过要再回去。

    赵横见劝不住她,也不再多言,转个头却去江齐言面前多嘴说了出去。

    “陆姑娘要离开南江?”

    江齐言从满桌案牍中抬起眼来,如今南江瘟疫渐消,南江也慢慢步入正轨,多的是事情需要他这个知县去整顿解决。

    这几日,他事务缠身,昼夜不歇。原想着过几日松快些便去看沈清棠,没想到却先等来了她要离开南江的消息。

    赵横脸色比他还急切,“是啊!大人,您快些去劝劝,可不能让姑娘离开了南江。”

    说的是。

    江齐言起身欲走,还没行两步,便又生生顿住了脚。

    “大人?”赵横试着唤他一声。

    江齐言转过身来,重新坐回了摆满案牍的案桌后,眉眼落寞沉寂,“她要走便走罢,我有什么资格强留她。”

    这可真是急得赵横抓耳挠腮,“哎呦!我的大人。您没资格谁还有资格?您可是我们南江的知县,只要您发句话,就是一只鸟也甭想离开南江城,何况这活生生的人。”

    “她是人不是鸟。”

    赵横:“…………”

    重要的是这个问题吗?

    他言辞恳切,劝江齐言,“大人!这陆姑娘一走可就不回来了,您这千年铁树刚开的花可就白费了……”

    赵横当真是一时情急,也口无遮拦。

    江齐言抬眸,警告似的看他一眼。他这才悻悻止了声,“那个……大人,卑职突然想起北街还未巡逻,卑职这就带着人过去。”

    他一溜烟便逃了,徒留江齐言怔怔在原地,连案牍也看不进去了,若有所思。

    年节这一日,南江城里果真有庙会。

    前几月整座城都叫瘟疫的恐慌蔓延,死气沉沉。如今瘟疫即将退散,又是新春,自然是办得热热闹闹,以祈福来年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人群攒动,摩肩接踵,萧鼓爆竹不绝于耳。还伴有阵阵擂鼓声,是跳祈福舞的舞队在撒漫天黍子雨。

    沈清棠今日也出来,面上覆着轻纱,被采薇和落月拉着往人群里钻。

    吃糖人,看灯会,也会遇上巡逻的赵横。

    他看见了沈清棠格外欣喜,隔老远就招手喊,“陆姑娘!”

    赵横从人流中挤过来,满脸雀跃,“我刚才还跟大人打赌呢!说一定能碰见姑娘。果不其然,叫我说中了。”

    沈清棠问,“江大人也来了吗?”

    “来了。”赵横抬手一指不远处的城门楼上,“大人就在那儿,姑娘可要过去看看?从那看南江城里,可是不一样呢!”

    既然撞见了,自然是要打声招呼的。

    沈清棠让采薇带着落月在灯会玩,自己随着赵横上城门来。

    方才在底下人多不觉得天冷,一上城门却是觉得寒风刺骨凌冽。

    好在迎面一件大氅拢过来,罩在了她身上。那上头,还带着余温,一下子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是过来接她的江齐言,脱了自己的大氅罩在她身上。

    “我不冷。”

    沈清棠下意识想脱下,叫江齐言拦住,“穿着吧,城门楼风大。这年节里,若是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他领着沈清棠去楼门处往下望,从这里看过去,整个南江城尽收眼底。是人潮如涌的盛景,分明夜色,街巷却叫满街长灯照得如灯海一般,是凡间纷纷灯火色。

    江齐言看着这繁华如从前的南江城,话里不无庆幸,“好在这次有陆姑娘在,不然……真不知如今的南江是什么模样……”

    沈清棠也在往下看,却抿了抿唇,出声道:“也该庆幸有江大人在。”

    若不是江齐言运筹帷幄,一心为民,南江未必不会是下一个陵川。

    这样夸赞的话,江齐言听了却并没有什么反应,他默了一默,终是将心里藏了许久的话问出来,“陆姑娘要走了吗?”

    “是啊!”沈清棠并不瞒他,“等这瘟疫过去,我便要离开了。”

    她语气松快自然,显然对这里没有丝毫眷恋。

    江齐言心里不由一窒,他沉默片刻,忽然转头来看她,“陆姑娘能不能不走?”

    他迎上她有些诧异不解的眼,接着道:“陆姑娘说错了,其实我不是一个一心为民的好官,我也有私心。”

    起初只是为了南江百姓强留她下来,现在却是为了自己。

    “江某心悦陆姑娘。”

    江齐言看着她,清风皓月的眉眼间是坦荡荡的华光,堪比这满城灯海。

    他再说一遍,“江某心悦陆姑娘。陆姑娘能不能留在南江?”

    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心悦与期盼。

    沈清棠怔怔看着他。

    她早知他对自己有意,她是多玲珑剔透的一个人,如何看不穿他对自己的心意。

    只是这几月相处下来,她深知江齐言是怎样深沉内敛的一个人。

    她原以为,他会将这些心意深藏在心里,永远不宣之于口,却不想他会在今日这样的场景里说出来。

    沈清棠垂下眸,避开他灼灼目光,“对不住,我……”

    剩下的话她没说完,江齐言却已然明白。

    “我知道了。”

    他扯着嘴角,兀自笑了笑,眉眼间的华光尽皆散去,“是我考虑不周,带给姑娘困扰了。陆姑娘莫要挂怀,这些话,便当我从未说过吧!”

    江齐言转过身去,再看远处的喧嚣热闹,又是浑然不同的心境了。

    他将心头那些无法言喻的萧索按下,找话问她,“姑娘从前,是和谁一同过年节呢?”

    满街熙熙攘攘,都是家人携伴同游。

    年节,是团圆的日子。

    沈清棠敛着眸,轻声道:“和抚养我长大的祖母,还有家里的哥哥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