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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云舒将京城这段时日发生的事一一道来,楚国公虽有接到楚宁的传信,但也只知道个大概,如今听来,却是滋味难言。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若是一个不认命的人,只会越发偏执,暴露本性!”楚国公叹口气,眼里有太多的无奈,还有一丝悔恨。

    “当年他捡漏被立为太子,一心求娶天歌,我父亲原本是不愿的。说他年幼太过孤苦,这样的人心思容易长歪,可先帝找了父亲谈话,他态度才软和下来。而我……想着他那些年跟在先太子身边,以为他或多或少能学一些先太子的品性,可没想到,终究是我看错了他!”

    “义父,人心隔肚皮,就连先太子殿下和康平长公主都看错了他,又何况是你?你别自责,咱们努把力,早日废了他,娘娘如今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

    “你啊你,又口不择言!这是在我们面前,外人面前这种话可说不得!”

    “知道了义父,我又不傻!别说这些令人不快的事了,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哦?还有好消息,是什么?”

    “大哥的腿治好了!”

    楚天清愣了好久,看看叶云舒又看看同样一脸惊喜的池莱,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你说阿宁他……他的腿好了?”

    “是!大哥的腿好了,我来的时候,他已经能一次性走十多步了,只要坚持做康复训练,用不了多久就能同正常人一样了!”

    “阿宁他……真的好了?”楚天清眼眶湿润,再看眼前巧笑嫣然的少女,脑中灵光一闪,“你说要废了皇帝,你知道……”

    叶云舒点头,“我猜到了一些,大哥也没刻意瞒着我!”

    楚天清看了眼旁边的池莱,对叶云舒挥了挥手,“你去休息,我跟你池伯父说会儿话!”

    叶云舒知道义父这是打算对池家透底,也对,两家要做亲,有些事就要开诚布公!出了屋子,见甲一在门外,“你守着些,别让人靠近。”

    而此刻的京城,楚宁在收到父亲被救回的消息后,一颗紧张的心也安定下来。

    “世子,可是国公爷的消息?”池蕴这几日也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楚国公府,不是陪着楚宁,就是在照顾国公夫人。

    “云舒找到了父亲,如今正在养伤。”

    池韵呼出一口气,为楚宁,也是为自己父亲。楚国公若有个三长两短,他父亲该多么自责悔恨!如今找到了,总算能安心了。

    “我去告诉夫人!再做些吃的,夫人这两日眼见的瘦了很多。”

    楚宁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我让人把信送给母亲。”

    “怎么了?”池蕴敏锐的感觉到楚宁眼中的藏了心事,有纠结有茫然。

    “我有话跟你说!”

    两人坐在屋子里,房门被拉上,池蕴突然就紧张起来。楚宁是个很守礼的君子,两人在一起他一直是冷静克制的,即使是拉手,也大都隔着衣服拉住她,房门更是不会关上。而此刻这样,显然是有大事!

    两人半晌无言,还是楚宁做了决定,开口道,“阿蕴,我从未遮掩过对你的心意。你是我这一生想要呵护,求娶的女子。母亲和父亲也很满意你,我俩的婚事他们估计也提上了日程。只是……在此之前,我有一事相告,我们两人的未来你有知情权,我不能让你稀里糊涂的就嫁给了我!”

    池蕴越发紧张,手指冰凉,但看着楚宁眼里的担忧,她回握着男子修长的手,眼神坚定,“不论什么,我们一起承担!”

    “是有关我身份的事!我并非是父母的亲身孩子!”

    池蕴眨了眨眼,“不是楚国公的孩子,可你是世子……你……”

    “我是姑母的儿子!原名燕景渊。”这是二十年来,楚宁第一次亲口说出自己的身份。平静的声音就好似说着最寻常的话,可只有他自己清楚,心中那股酸涩无奈和悲凉快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池蕴好似能透过这平静的语气看透他心中的苍凉,将头靠在他肩膀上,双手环着他的腰,“这些年辛苦你了!以后的路我陪着你!”

    “阿蕴,我若只是楚国公府的世子,你便能荣华富贵,安稳一生,可我的身份……”

    池蕴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温柔一笑,“阿宁,我又不傻!你若只是做楚国公府的世子,自然不用如此小心翼翼地告诉我你的身份。我知道,你的身份背负了很多人的期望,还有你的抱负,你的理想,你心中想要的太平盛世!阿宁,我当然知道你的未来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若说没有顾虑,没有担忧那是不可能的,可我愿意相信你,也愿意陪你走一路,不管结局如何,过程我们一起经历!”

    阿蕴果然是懂他的,楚宁只觉心中密密麻麻的疼,化为酸酸甜甜的涩。二十年的孤寂终于让他等到了命定里的那一个她!

    没有承若,没有誓言,甚至没有一句甜言蜜语,他只是将少女的头按到自己胸口,轻柔的,珍惜的抱着她。

    夕阳的余辉透过窗棂照进来,橘色的柔光打在两人身上,很温暖,也很温馨!

    青州江阳村子里,被快马加鞭送到这里的云老正在给楚国公检查脚上的伤势。

    手指按压在红肿的小腿上,疼得楚国公全身帽冷汗。“痛就叫出来,这里也没人敢笑话你,这么忍着没必要!”

    “叫出来就不痛了?”他伤成这样已经让小辈们担心了,哪还能连最后一丝脸面也丢掉。

    “我听军营里那些臭小子鬼哭狼嚎,还以为叫出来就不痛呢!看来还是国公爷脑袋清醒!”

    “你这言外之意不会是说我只有脑袋清醒,手脚却不灵便吧!我这是意外,落水后意外撞上了尖石。不是我吹,就这情况,我还能在一群胡人手里逃生……”

    “不是这丫头救了你吗?还大言不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