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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鬼看着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圆脸寸头还留着稀稀落落的胡须。

    在这个非主流盛行的年代,这样的打扮无非只有两种可能,而且还非常极端,不是硬汉就是玻璃。

    男鬼和张涛十指紧扣,乐呵呵望着围观的同学们。

    很明显,对方绝非是硬汉,而是一个和张涛一样喜欢男人的玻璃。

    反观张涛则一脸惊恐望着我,身子颤抖,和男鬼形成了强烈反差。

    我咕噜噜吞了口唾沫,张涛身着婚纱,而男鬼则西装笔挺,像极了结婚时一对新人的装扮。

    男鬼要和张涛结婚?

    这个想法浮现出来,我嘴巴瞬间张得老大,好像被人强行塞进去了一枚鸡蛋。

    在场同学们没办法看到男鬼,脸上洋溢着看热闹的笑容,对着张涛指指点点。

    男鬼环视众多学生轻轻点头,并没有把他们的鄙夷放在心上,反而像是一对新人正在接受双方家人的祝福一般。

    很快,男鬼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四目相对下,男鬼眉头微微一皱,松开张涛的手朝我走来。

    我舔着发干的嘴巴,心中不由紧张起来。

    被一个鬼祟盯上本就让人头皮发麻了,对方还朝我走来,让我心里面直打鼓,下意识想后退,可身后已经成了一堵人墙,我无法后退丝毫。

    看着越来越近的男鬼,我连忙把手探入口袋,抓起了七星真火符。

    “谢谢你!”

    男鬼并没有暴起发难,而是用具有磁性的声音向我道谢,还深深鞠了一躬。

    我呆愣地立在原地,诧异地看着男鬼,耳边嗡嗡作响,脑子里像塞了团浆糊,整个人都懵懵的。

    男鬼的声音我昨晚听到过,正是附身在马展飞身上摸我胸的二刈子,也是让我把张涛生辰八字和头发烧给他的鬼祟。

    我的脑子现在乱得厉害。

    我中午确实给二刈子烧了生辰八字和张涛的头发,可那个生辰八字是我更改后给的。

    在错误的生辰八字下,二刈子理应无法找到张涛才是。

    可眼前的事实就摆在面前,二刈子非但找到了张涛,而且还把他打扮成新娘的样子,更是打算和他结婚,这让我迷糊得很,中间肯定出了什么问题。

    二刈子重新回到张涛身边,抓住他的手对我点头说:“如果不是你把张涛的生辰八字和头发给我,我也没办法和他在一起,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既然我们活着的时候不能在一起,那只有死后在一起了。”

    死后?

    二刈子这是想把张涛弄死的节奏啊!

    我震惊无比,脱口而出:“你想要杀了他?”

    我的声音非常嘹亮,把身后的议论声全都压了下来。

    一时间,走廊内瞬间安静下来。

    我找到姬哥人魂的事情早在学校里传开了,他们都知道我有这方面的手段。

    此刻我突然喊出这么一句话来,是个人都知道这件事情里有鬼,所有人都收敛嬉笑,紧张地朝我看来。

    姬哥紧张问:“兄弟,你看到鬼了?”

    “看到了,穿着西装,就站在张老师身边!”

    我的话说完后,同学们哗然起来,做鸟兽散朝宿舍冲去。

    刚才还挤满人的走廊眨眼间只剩下我和胖虎,就连一向咋咋呼呼的姬哥也溜进了宿舍,和其他同学探着脑袋朝我们这边张望。

    胖虎怯生生躲在我身后,小声问:“不修,这个鬼什么来头啊?”

    我说:“就是那个二刈子!”

    胖虎急了眼:“我不是都把张老师的生辰八字都改了吗?怎么二刈子还能找上门来?”

    我错愕问:“你改了?”

    胖虎连忙点头:“是啊,你不是说不能给二刈子正确的生辰八字吗?我拿到张老师的出生年月后就把五日改成了六日给你了!”

    我气得差点升天,骂道:“胖虎,你这个神经病,你改了怎么不给我说说?”

    “我寻思你让我改的啊……”胖虎说着突然问:“不修,你别告诉我,你又把六日改成五日了?”

    我现在恨不得狠狠踹上胖虎一脚,这家伙干什么事儿都不着调。

    本以为改了生辰就万事大吉了,没成想转悠了一圈,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我深深吸了口气,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埋怨也无济于事,况且这件事情也不能怪胖虎,也有我一定责任。

    倘若我拿到张涛出生年月时问上一句,也不可能折腾出现在这场乌龙。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补救,趁着张涛还没有被二刈子弄死,必须要把他救出来才行。

    二刈子没有理会我和胖虎的谈话,点头笑道:“张涛说过,只有他死了才能和我在一起,现在我就要成全他,让他永远和我在一起,而你,将会成为我们的证婚人!”

    证婚?

    证你妹的婚!

    二刈子太过疯狂了,比当下被甩的小女生还要疯狂,这活脱脱是被男男之间的爱情冲昏了头脑。

    宿舍楼一共五层,二刈子带着张涛每一层的溜达,目的显而易见,他想让所有学生见证他们这场跨越阴阳的婚礼,然后再让张涛前往楼顶一跃而下,和他真真正正永不分离。

    我抄起七星真火符没好气喊道:“这都是你一厢情愿,你看看张老师都成什么样子了,这是要和你结婚的样子吗?”

    “要你管!”

    二刈子就是二刈子,哪怕生气,也是一副柔弱的样子,一点儿也没有男人咆哮出声的压迫感强。

    仗着手中有七星真火符,我也没给二刈子好脸色:“实话告诉你,在你让我找人的时候,我就想灭了你,奈何你帮了我,我不能做出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情,现在你我两清,识相的赶紧滚蛋,不然别怪我崩了你这缕人魂!”

    鬼怕恶人这话说的一点儿都不假。

    我虽然比二刈子年纪小不少,但我手持七星真火符,怒目而视,可谓杀气腾腾。

    二刈子没有男人的粗狂也没有女人的柔弱,活脱脱就是个不男不女的主儿。

    在我的怒视下,刚才还怒气冲冲的二刈子此刻变得蔫了吧唧,低着头一声不吭。

    “呵呵……”

    二刈子低着盯着地面,却发出一连串阴阳怪气的冷笑。

    随着笑声越发嘹亮,声线也变得尖锐起来。

    就好像用调羹使劲儿刮着瓷碗一样,声音异常刺耳,听得我鸡皮疙瘩起了一层。

    胖虎没开天眼,看不到二刈子,使劲儿搓着胳膊,茫然望着我,问我怎么突然这么冷了。

    我不知如何回应,只能看向二刈子质问:“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难道我不能笑了吗?”

    二刈子突然收敛笑声,指着张涛冲我歇斯底里喊道:“如果不是张涛,我也不可能沦落成这幅样子,为了他,我连命都不要了,可是他呢?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继续自己的生活,现在你让我滚蛋?你觉得这样对我公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