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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大晚上的不好赶路回去,林初渔他们就近找了个客栈歇息着,准备第二日回去。

    林初渔刚回房间里躺着休息一会儿,宋大饼就敲响了林初渔的房门。

    宋大饼站在林初渔的门口,这糙汉子现在却眼眶泛红,双眼雾蒙蒙的。

    “娘。”宋大饼抽吸了两下鼻子,眼巴巴望着林初渔说。

    “怎么了?”林初渔询问。

    她话音刚落,宋大饼就跪在了地上。

    “娘,我想求你件事。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起来了。”宋大饼努努嘴,很是坚决地说。

    “……”林初渔皱眉。

    得了,这臭小子还知道威胁起她来了。

    林初渔用手弹了一下宋大饼的脑门,“你想求我什么?”

    虽是不悦,但林初渔还是准备问清楚缘由。

    宋大饼吃痛地回答,“娘,粟粟的娘是被他爹害的。”

    “我想跟着粟粟回一趟她的家乡,查找证据,还粟粟娘一个公道。求娘准许。”

    “就这事?”林初渔询问。

    “嗯嗯!”宋大饼用力点头。

    “行啦,起来吧。这事我答应了。”林初渔回答。

    那个是关乎好几条人命的事。

    林初渔从没有因为怕麻烦,而生出让宋粟粟放弃替她娘讨回公道的想法。

    在泼方靖州的那桶粪水下去之后,林初渔就没指望能和方靖州化干戈为玉帛。

    听到林初渔的回答,宋大饼赶紧欢喜地从地上起来。

    “但你知道该如何查案吗?”

    林初渔突然说的这句话使得宋大饼的动作有一瞬的僵硬。

    随后,他苦恼地摇头,“好像不知道呢。”

    林初渔恨铁不成钢似的叹了一口气,让宋大饼去将宋粟粟喊上,到她的屋子里来。

    宋粟粟是最了解她娘被害那天各种细节的人,所以调查一事,还得依照着她的想法来。

    当得知林初渔也要帮着她娘讨公道的时候,宋粟粟的脸上闪过感动之色。

    但很快,她又冷静了下来。

    找回了记忆之后,她的习惯和想法也会有所改变。

    随后,她就将把若真要调查此事,可能会对家里造成的影响给分析了出来。

    她的渣爹为了权势,连妻女都能害。

    她若真要去调查那件事,难免会逼得他狗急跳墙,迫害宋家的人。

    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她和宋大饼先合离,先撇清和宋家的关系,她再偷偷去着手调查证据的事。

    宋大饼全程揪着心听着,为了他的无能而难受。

    说白了,就是方靖州有权有势,宋粟粟担忧他们得罪不起。

    宋粟粟的亲娘被她害了性命,宋粟粟昨日睡觉都在哭,她怎么可能不恨?怎么可能不可能不想替亲娘讨回公道?

    “我不合离。打死都不。”宋大饼咬牙说道。

    而此时,林初渔脸上的表情却极为平淡,她开口说道:“粟粟,你只管放手去查。”

    “若真能查出他坑害妻女的证据,就是他手眼通天,也得接受正法。”

    “别忘了,我现在也是有诰命在身的。顶多就是我去面见圣上,将证据给圣上,让他替咱们主持公道。”

    林初渔这两年的筹谋不是完全没用的。

    至少她能保证桃源村附近都是一块安全的地方。

    方靖州的手就算再长,但只要她家的人不离开这块土地,方靖州的手就不可能伸到这里来。

    发现宋粟粟似乎还在犹豫不决时,林初渔抓着宋粟粟的肩膀,逼迫宋粟粟双眼对视。

    “你相信我。”林初渔说道。

    宋粟粟一愣。

    明明完全是不一样的两个人。

    但刚才有那么一刻,林初渔的身影却和她记忆里亲娘的身影完全合并在了一起。

    宋粟粟眼睛一酸,又糊了泪水。

    “对,媳妇儿,你也要相信我。娘都不害怕,我肯定也是不害怕的。合离是不可能合离的,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你合离。”宋大饼握住了宋粟粟的手。

    摸着宋粟粟的小手冰凉,他便用双手捂着,放在心口处暖着。

    一时间,宋粟粟的脑海里有万千的思绪淌过。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望着林初渔和宋大饼,将心中的所有触动都汇聚于对他们的称呼之中。

    “娘,大饼……”

    这一晚上,宋粟粟在屋子里,将她能回想到的细节都说了出来。

    一直到天亮,她才红着眼眶,被宋大饼搀扶着出门。

    等回了桃源村,大家都知道宋粟粟不知为何出门一趟回来之后身染了恶疾,便倒床不起。

    林初渔家外面,方靖州派过来准备和宋粟粟联系认亲的人,直接被林初渔赶出了村子。

    村里人也帮了忙,一旦见着这人进村里,便将其指作了贼人似的暴揍。

    方靖州是在启程的四天后,日夜兼程回到了京都。

    一到京都,他备了厚礼直奔丞相府去拜访。

    结果一连在丞相府的门口蹲守了一条,还连丞相的人都看到。

    一直到第二天上朝。

    金灿灿的大殿上。

    方靖州被参了奏折。

    毫无疑问,参他的人正式丞相江正盛,参的也是他在锦州城滥用职权。

    江正盛只比江正则小了三岁。

    因着同父同母,面容间有七分相似。

    只不过在个人的气质上,江正盛凌厉一些,谁但凡惹了他,便会被那一双阴鸷的眸子所盯上,如临地狱。

    而他的哥哥江正则更加正直温和一些,面上也是满满的正义凛然,是偏谦谦君子的类型。

    当那坐于九爪金龙椅的九五之尊将奏折狠狠丢到方靖州面前的时候,方靖州脸色苍白,双腿都吓得发颤。

    “方靖州!朕才升了你的官!你就是这么辜负朕对你的信任,滥用职权,欺压百姓的!”

    “好好好!好得很!”

    圣上面红耳赤,喘着粗气,连说了三声的“好”表达他现在的不满。

    “求陛下息怒!”方靖州连忙跪下。

    他一低头,脑袋上的乌纱帽就滑落了下去。

    见此,方靖州脸色更加难看。

    在这之后,方靖州整个人的脑袋里都晕乎乎的。

    他感觉他要完了,整个官生危已。

    在这之后,他脑袋里乱成一团浆糊,甚至都听不清皇上在骂他什么,好不容易才撑着到早朝结束。

    离开大殿的时候,方靖州的老丈人冷着脸对着他呵斥道,“你说你呀,到底是怎么招惹了江丞相的!”

    闻言,方靖州无奈叹气,嘴里也苦涩不已。

    老丈人问他,可他哪儿知道江丞相盯上他的确切原因!

    不过,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江丞相把没有揪出他太大的把柄。

    今日皇上虽生气,却也只罢了他三月的俸禄而已。

    至少,他脑袋上的这顶乌纱帽暂时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