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沛宁趴在方知有身上认真瞅着半天，确定没有发现异常。
扶着他的肩膀，端正的坐好。
既然没发现破绽，也不好再追问。
“等事情结束后，好好感谢人家帮忙。”
“那是自然。”
“不过，方知有我警告你，不要以为我不在你身边，你就可以乱来。”
薛沛宁一边说一边松开头绳，乌黑秀丽的头发瞬间散落在脑后。
现在的她对方知有充满了占有欲，恨不得把他绑在自己身上，时时刻刻跟他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拽着方知有的胳膊，把头绳套在他的手腕上。
“以后乖乖带着它，不准摘下来，听见了吗啊？”
“这算宣誓主权吗？”方知有看着手腕上的纯黑色电话线发圈，不禁感到好笑。
什么时候小妮子也变得幼稚了。
“是啊！不可以吗？”薛沛宁气呼呼的撅着嘴。
“可以，当然可以。”方知有迅速点头同意，现在的他不敢说一个不字。
“皮筋给了我，你头发怎么办？”
“我还有啊。”薛沛宁从口袋里又掏出来一个，迅速扎个高马尾。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口袋里的？两个头绳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
头绳上有味道，这种话令人害臊的话语，脸皮薄的薛沛宁自然说不出口。
“有什么区别？”方知有一头雾水，搞不明白。
“你自己慢慢想。”薛沛宁红着脸也不解释，“小皮筋都给你了，你要是被我发现跟哪个女生不清不楚，我绝对跟你没完！”
“你想多了，我但凡跟女生有交际，不都一一跟你汇报了吗？”
方知有说的是事实，他跟沈从一的来往，薛沛宁基本上都知道。
除了那两件特别的事情，毕竟太过隐私，害怕薛沛宁误会，所以没告诉她。
“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反正我不在你身边，你可以随便哄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再说了。就凭我的长相，除了你谁还要我！”
方知有对自己的样貌，相当有自知之明。
但薛沛宁却不这么认为，牵住方知有的手鼓励道。
“别贬低自己，你只是......帅的不明显。”
“额......有区别吗？”方知有原本以为薛沛宁会夸自己，没想到她选择尊重事实。
“当然有区别，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帅的。”
“你带了有色眼镜，不算数。”
“怎么不算数，我说算就算。”薛沛宁嘟着嘴，耍起无赖。
“好好好，你说算就算。我去洗把脸，顺便照照镜子。”
“去吧。”
为了展示清白，方知有特意没带手机。
他的诺基亚静静躺在长椅上。
薛沛宁看了眼，又看着方知有离去的背影，一时间陷入沉思。
最终什么也没做。
......
走到洗手间，方知有用冷水洗脸让大脑再清醒清醒。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阵出神。
两世为人的方知有，怎么可能让薛沛宁瞧出破绽。
十几年的职场经验，要是连表情的都控制不了，那岂不是白混了。
只不过薛沛宁提问的瞬间，方知有真的有种心虚的感觉。
他自以为对沈从一是纯粹的欣赏。
就是所有男人喜欢刷美女视频一样的纯粹。
也清楚的知道彼此之间的差距，就算没有薛沛宁，跟沈从一在一起的概率也是微乎其微。
沈从一的家庭背景不会允许她找一个普通人，哪怕事业有成也不够。
可为什么偏偏会心虚呢。
难不成，真的对她也有想法？
肯定是没睡醒，清醒过来就没事了。
......
几分钟后，方知有回到手术室门口。
同时，主刀医生一脸疲惫的走了出来。
“你们谁是尚玉枝的家属？”
“我是......我是尚玉枝的家属。”
薛沛宁快速跑了过去，忐忑不安盯着医生，“我奶奶她现在怎么样？”
见面前是个年轻的小女生，主刀医生眉头紧锁，摘下眼镜，揉了揉发酸的眼眶。
“尚玉枝就你一个家属？你家大人呢？”
“奶奶只有我一个亲人，大人都不在了。”薛沛宁抿着嘴唇，不情不愿的解释。
主刀医生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真实情况，害怕她承受不住。
方知有扶住薛沛宁，让她不要着急。
“大夫，尚玉枝的家属确实只有她，有什么你就说吧，我们做好准备了。”
主刀医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手术很成功，但癌细胞已经扩散，病人恐怕时日无多了，回去早点准备后事吧。”
薛沛宁身体仿佛瞬间被抽空，直接瘫倒在方知有身上。
心如刀绞一样疼，疼得快要不能呼吸。
不敢置信看着医生。
“不可能......奶奶她......她怎么可能......”
“医生，你肯定有办法救我奶奶......求求你救救她吧......”
“我......我不能没有奶奶.......”
“请节哀。”主刀医生微微低头，“照顾好病人家属。”
薛沛宁再也忍受不住，放声痛哭。
方知有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拍打着后背。
“没事的，你还有我，你不是一个人......”
“我会永远陪着你。”
......
浓重的气氛笼罩着整个病房，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悲伤和凄凉。
奶奶平静的躺在病床上，还未苏醒。
薛沛宁紧紧抓着她的手贴在小脸上，感受着家人的温度。
即将失去亲人的无力感仿佛一个黑洞，把她彻底吞没。
没有任何话语能够描述，薛沛宁此时内心复杂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