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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绿菊,我相信你

    她不能死,她要保护沈家,还要……报仇!

    仇恨的力量涌入四肢百骸,沈蓁蓁拖着沉重酸痛的双腿吃力前行,渐渐的,双腿开始麻木,两条腿上一阵一阵泛起酸麻刺痛。

    同时,折返而回的杀手们来到山坡之下,其中一名杀手抬起头,借着弦月的光亮,又因为沈蓁蓁在上方,故此他勉强看到一个人影,惊讶道:“头儿,你看!那人影好像就是沈蓁蓁。”

    众人仰起头看向上头,果真,月光下一个人影踉跄前进,方向正是回驿站的路。头儿咬牙切齿狠狠道:“这死娘们,耍了咱们!快追,不能让她活过今晚。”

    “是。”十九名杀手应声,跟在头儿身后,爬上陡峭山坡。

    沈蓁蓁的身体已经麻木到渐渐失去意识,只靠着心中对仇恨的执着踉跄前行,疲惫到透支的身体已经让她双目昏花,在深深的夜晚一片模糊,仿佛瞎了一般。

    “她在那儿!”身后突然响起喜悦的尖锐喊声。沈蓁蓁身子一僵停步,木偶般扭头往后看,就见三十丈外的羊肠小道上,二十个人影正以极快的速度冲她靠近。她混沌的意识被撕出一道口子,疲惫到极致的身子刹那间涌上力量。

    不行!那二十个杀手竟然这么快就追了上来,她必须赶紧想办法拖延时间。想到此,她看向路旁右边的山林,再扭头看向前方的羊肠小道,若继续往山路前行,那被杀手追上杀掉,最多也就一盏茶时间。但若是钻进山林,借用复杂的地势,还能拖上一拖。

    “绿菊,我相信你。”沈蓁蓁坚定的语气轻轻自语,毫不犹豫扭头往右,一头钻进连绵千里的茂盛树林之中。

    密林中尽是高低起伏的山坡,地面又是厚厚堆积的落叶,又因林中潮湿,地面湿滑,极其不好走,沈蓁蓁身子又疲惫,娇生惯养,何曾走过这种路?不过一里地,已经摔倒四次,但为了拖延时间等到官兵,她也只能强撑着疲惫至极将要晕厥的身子,咬紧牙继续前行。

    二十名杀手来到她方才停步的地方,也跟着一头钻进密林中,头儿吩咐道:“待会儿见到人,什么也别管,直接一刀下去就行,这娘们狡猾得很,别给她机会。”

    “是,头儿放心,一刀下去,提着她人头回去领赏也就是了。”

    二十名杀手循着地上被踩过的脚印一路前行,双方距离已是越拉越近,沈蓁蓁危如累卵。

    听着身后踩断落地枯枝的‘咔嚓’声,沈蓁蓁知晓二十名杀手距离她有多近,一颗心跳动的速度不知不觉中加快。她感觉身体已挤不出力气了,又看向脚下湿滑地面,这就是追踪她最好的痕迹啊。

    就在这时,她突然瞧见前方一棵板栗树下堆积着一叠茅草,几乎有六尺高,很像是农人特意放在林中,准备回头再来搬回家盖房子所用。

    这让她幽深疲惫的眸中闪过一丝光亮,停下步子,深深呼吸,往前方踉跄走去二十几步,再踩着脚印折回来,用尽全力将颤抖的双腿放轻,小心翼翼踩在铺满地面的落叶上,谨慎走到茅草堆前,伸出颤抖的柔荑一按,发现堆积整齐的茅草被按压的十分结实,要想钻进去,必须要先拿开铺在外头的厚重茅草。

    可是,她已经没力气了。

    她深深呼吸一口密林中满是木叶清香的湿冷空气,拔下凌乱堕马髻上的七宝玲珑簪,低头看向左大腿上一条寸长的血口子,这是被野草锯齿割出来的,因她一直走路,导致伤口一直沁出细小如芝麻大的血珠。她对准伤口,将七宝玲珑簪的簪尖儿刺进去。

    嘶——

    沈蓁蓁疼得浑身抽搐颤抖,苍白的双唇更是颤得厉害,整条左腿因剧痛而痉挛。但剧痛也让她身上挤出力气。

    她将七宝玲珑簪用颤抖的右手插入堕马髻上,双手将面前堆积在上头的茅草搬开,人再躲进去,蜷缩着高挑纤细的身子,最后将茅草盖在头上。

    刚做好这一切,二十名杀手循着地上脚印往前追去。

    躲在茅草堆中的沈蓁蓁清冷目光穿过茅草缝隙,看向二十人已随着她脚印被引开,但仍旧一动不动,害怕离开茅草堆会发出动静,将已走的人引回来。

    但,不过半盏茶时间,那二十名杀手又折回来。其中一个杀手好奇问道:“头儿,怎么不追了?”

    “那娘们狡猾的要死,这里有一大堆茅草,别是躲里面了吧?”头儿正是丢刀的杀手,这会儿迈着步子走向茅草堆。这让躲在茅草堆中的沈蓁蓁将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二十名杀手拿着单刀站在茅草堆前,月光洒下穿过枝叶落在刀上,映照出的冷光晃中沈蓁蓁双眼,她星眸被刺的难受,却不敢动,生怕发出任何动静。可就在这时,她感觉左小腿冰凉滑腻,透骨的寒意钻进骨头缝里,冷的她左小腿忍不住想要颤抖。

    可二十名杀手就在眼前,距离她堪堪两尺,她怎么敢动?心一横,贝齿狠狠咬中舌尖,剧烈的疼痛压下左小腿的痉挛颤抖,可那滑腻腻湿冷冷的感觉,让她胃里一阵翻腾。

    而且这冰凉湿滑的触感还在移动。

    一个猜到真相的念头在心底涌上,加之那滑腻湿冷的触感渐渐地在她左小腿上形成一个环,她哪里还能不明白?她遇上蛇了!

    但她不确定这蛇是否有毒,加之眼前两尺远就是二十名杀手,她只能僵硬着身子不动弹,将自己想象成一棵树木,又或一块石头,不刺激缠在左小腿上的蛇,也不刺激眼前的杀手。

    或许蛇在她左小腿上探索够了,发现这似乎只是一截冰凉的木头,便毫无兴致地离开。

    茅草堆外,头儿吩咐道:“将茅草堆掀了,说不定那娘们儿就躲在这里头呢。”

    “是。”一个杀手应声答应,将刀交给同伴,往前迈一步,双手抱住沈蓁蓁举在头顶的那一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