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定杀手的武功绝对不是谢临渊的对手,嘶哑着嗓音虚弱道:“谢公子,别、别听他的,不能放、放过他。”
“闭嘴!臭娘们!再说话我杀了你!”杀手恶狠狠威胁。
沈蓁蓁眼珠往下,落在只要往前一寸就能割断她咽喉的冷刀之上,道:“别被威胁。”话音落,她眼一闭,脖子往前,竟然用脖子去撞刀。
“蓁蓁!”谢临渊大吃一惊。
沈蓁蓁已经做好受伤的准备,但不会死。可脖子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疼痛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在耳边清脆响起。她疑惑睁眼,就见他左手握住要伤到她咽喉的刀刃,整只左掌已被温热的鲜血染红。
“你……”她眸中只剩惊讶。
身后杀手立即要抓住沈蓁蓁逃跑,岂料谢临渊动手更快,右手一拳砸向杀手额头,鲜血溅在她后脖颈,烫得她一个激灵。随之,身后传来沉闷的声响,她知道,杀手已经死了。
“蓁蓁。”谢临渊立即将她背起来,踩着一地尸体,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客栈,道:“别怕,马上就到了,客栈里有药,你别怕。”
“谢……公子。”沈蓁蓁余光瞥了眼左肩上的箭矢,这伤的确严重,但不会要她的命。她趁机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你,若非我,四皇子、不会针对你,我……”
“别说话,我没怪你,我从没怪过你。”谢临渊急道。
“哦?你不怪我啊?”沈蓁蓁扯了扯唇角,讥讽道:“那就是怪沈家……”
“我不怪你,我也不怪沈家,你别再说话了,你伤的重,说话只能让你更痛苦。”谢临渊心急如焚奔走在长街之上,却感觉客栈距离他怎么会那么遥远。
“你不怪我,也不怪沈家啊。”沈蓁蓁忧色的眉眼中尽是释然。
那就好。
“我不怪你,也不怪沈家,我不怪任何人,你别说话了,听话啊。”谢临渊心急如焚,以最快的速度往客栈跑。
她只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如今却落了一身伤。
背上的沈蓁蓁苍白樱唇勾起一个满意的笑容,晶亮的星眸中看不到一丝痛楚,只有浓浓的冰凉笑意。
这样就好。他再不记恨沈家,那等到他权倾天下的时候,沈家也能毫发无伤。而且,他与萧修璟之间的深仇大恨也已结下,两人注定是你死我活的仇人。
这也算得上是一个意外的惊喜了。
终于,客栈大门出现在眼前,谢临渊背着人冲进屋,一路冲上二楼他的房间,将沈蓁蓁面朝下放在潮湿坚硬的床上,道:“你别动,我马上去找大夫,很……”
扣扣扣——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他焦急看向紧闭的房门,道:“谁?”
客栈店小二道:“谢大人,小人刚刚看见你急匆匆上楼,请问你是有什么事吗?”
“我没,你快去叫大夫过来,要快。”谢临渊急道,一面伸手擦去沈蓁蓁满脸汗珠。
“谢大人,找不到大夫啊。”店小二急道:“青树镇来了好多流民,其中好多人浑身是伤,所有的大夫都在看那些重伤的流民,如今根本抽不出人手啊。”
“什么?”谢临渊一惊。
趴在床上的沈蓁蓁想动一下,得到的只能是浑身剧痛,她也就不再自我折磨,虚声道:“那就……你帮我、拔箭,你是练武、练武之人,处理伤口,你必然有、有经验,流民太多,重伤的人也太多,让大夫去忙吧!不然若有大量、死、死人,会引起瘟疫的。”
“你……”谢临渊惊讶看他,目光中满是伤痛。却见她苍白到能看见欺霜赛雪皮肤下青色的细细血管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个温柔相信的笑容,虚声道:“我、我相信你。”
谢临渊咬紧牙,看向她左肩的箭矢,如今抽不出大夫,也只能由他来,他是会处理箭伤的,但如今趴在床上的人是她,他的心已经静不下来了。
但事已至此,无路可走,若再拖一刻,沈蓁蓁的危险就增加一分。况且已是晚春,天气渐热,她的伤口容易流脓。心一横,他冲门口道:“你马上去给我打一盆温水,再拿几条干净的毛巾来。”
“是。”店小二听到吩咐,立即下楼去办。
谢临渊就站在床边,弓着腰给她擦去满脸汗水,柔声道:“别怕,不会太痛的,我此次来是带了药的,你相信我,我处理过好多次外伤,我有经验。”
沈蓁蓁虚弱到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只能半阖着比繁星更加璀璨的双眸,道:“我、我相信你啊,我才没有、没有害怕呢。”
“不害怕就好,没事,将箭拔出来,再上药,然后你好好睡一觉,等睡醒了,就什么都好了。”谢临渊温柔地安慰她,却只看到她相信的神色,一颗心反倒更加忐忑。
扣扣扣——
店小二敲门道:“谢大人,温水和毛巾全都拿来了。”
谢临渊急忙冲到门口,打开门,将毛巾搭在肩上,接过水盆,关上门急匆匆走回床边,将木盆和毛巾放到桌子上,又从柜子里拿出他带来的几瓶药,也一同放到桌上,看向漆黑窗外,潮湿的空气也无法压下他心中的着急。他深深呼吸,强迫自己必须冷静,低下头,拿过剪刀,为了不碰到伤口让她疼,轻轻地将她左肩衣裳剪开。
“你、你做什么?”沈蓁蓁感觉到左肩一凉,惊慌询问。
谢临渊忍住紧绷的心弦,轻声道:“剪开伤口四周的衣裳,拔出箭头后才好清理。”
“不、不行!”沈蓁蓁虚弱拒绝的声音里尽是慌张。
谢临渊剪开衣裳的手一僵,想到他必然要与沈蓁蓁解除婚约,不牵连她随他一起走入地狱,道:“事急从权,而且……我不会说出去。你别乱动,箭必须要拔出来,不然你很容易丢掉性命。”他目光重新落在剪刀上,认真将衣裳剪开,露出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