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都跪下去，想到之前他们嚣张的嘴脸，顾云瑾露出了冷酷的笑容。
笑声十分可怕，他嘴角甚至有血，让他看起来就好似刚刚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正常人应有的东西。
他打了个响指，那些药人立刻停下来，就站在血泊中，眉头甚至都不皱一下。
“吴阁老，此刻你还要朕向你证明，朕的身份吗？”顾云瑾冷笑着问，“还是你觉得，没必要了？”
“没必要了！”吴阁老惜命，立刻毫不犹豫地道，“皇上就是九五之尊，慕容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明君，老臣有眼不识泰山，实在是眼瞎！”
他能这么快就识时务，而且认输认的这样彻底，让其他的朝臣有些始料未及。
可他们此刻想要保命，自然是什么都不敢说。
“眼瞎？”顾云瑾突然笑起来，笑声环绕在大殿内，让人出了一身冷汗，“的确是瞎……”
他声音刚落地，就有个“鬼影”不知从哪里冲出来，在众人面前闪了一眼，立刻消失。
在他消失的瞬间，吴阁老捂着自己的眼睛，痛呼出声。
顾云瑾这才补上了自己后面的话：“既然眼
睛没什么用处，便挖了，不必感谢朕！”
其他朝臣看了眼吴阁老，只见他捂着眼睛，手指缝中不住地涌出鲜血，浑身都在颤抖。
他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眼睛里流出的血，与他咬唇忍着的血混在一处，整张脸已经是血肉模糊。
到底是多年的同朝为官的同僚，有两个朝臣上前要扶着吴阁老。
下一瞬，他们眼前黑影一闪，紧接着大殿内又先后响起两声痛呼。
“既然心疼阁老，那就将你们的眼睛挖出来，给阁老安上。”顾云瑾疯癫地伸出手，指着朝臣们，“谁来呢？”
生怕那只手指下一瞬就指到自己，再也没人敢靠近吴阁老。
顾云瑾的手最终落在一个小官员的身上：“朕听说，你懂医术，将眼睛给阁老缝上。”
那个黑影一闪，立刻将两队鲜血淋漓，刚刚挖出来的眼睛放在小官员的面前。
那眼睛可能是因为还热乎的原因，瞳仁竟然动了动。
小官员哪里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当时就被吓得一口冷气没上来，直接昏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顾云瑾笑道，“看来是缝不回去了，阁老，你就稍微忍着点，今天
下朝回去，记得跟家人说，以后长点眼色，别没事找事，懂了吗？”
吴阁老已经痛得快要昏过去，可听到他这么说，还是忍着痛道：“是，皇上，老臣谢皇上开恩。”
顾云瑾很轻很轻地点头，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道：“朕忘了，你看不到，既然如此，朕告诉你，可以退朝了，都回去吧，别在这里待着了，小心点，万一路上遇到什么劫匪，就不得了了。”
方才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的朝臣们，听到这句话，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吴阁老到底是多年老臣，在这个时候还能最先反应过来，立刻跪着行礼。
“老臣告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他因为强忍着疼痛，所以口齿有些不清楚。
他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出走。
其他人恍然大悟，也跟着他往出走，郑国公走到最后，蹙眉看着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顾云瑾。
顾云瑾却突然笑道：“还不扶着点阁老，一点都不懂的尊敬老臣？”
这才有两人伸出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吴阁老，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往宫外走去。
经历了一场生死，每个人都惊魂未定
，竟然没有一个低头去看，那些差点将他们绊倒的同僚。
那些早上起来还说着要同仇敌忾，定要皇帝给个交代的朝臣们，此刻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
浓烈的血腥味在他们四周缠绕，此后也将伴随他们一生。
不到闭眼的那一天，他们都无法忘记今天这样的场面。
待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顾云瑾才像是没事人似的，吩咐身边早已吓破胆的内侍，去将大殿收拾干净。
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内侍们就将大殿内完全收拾干净。
尸体全都被抬去后山烧了，将地板也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再也闻不出丝毫血腥气。
好像这里从来就是这样，并未发生那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周念得到这个消息时，已经三天后，她在小院儿里，正在想着，如何才能让吴阁老道出自己的阴谋，好引导顾云瑾和他两败俱伤。
没想到，吴阁老竟然从宫里回来，就没了一双眼睛。
虽然早就知道顾云瑾背弃人伦，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书卷气很浓的少年，可听到这个消息，周念还是觉得十分震惊。
“吴阁老他们，做出什么回应了
？”周念问，“当真就待在家里，什么都没做？”
“吴阁老从宫中回来，就昏迷不醒。”初一摇头道，“如今其他朝臣天天在吴家门口张望，等着他醒来拿个主意。”
“怎么都三天了，才给我报？”周念蹙眉问，“我们立刻去瞧瞧吴阁老到底怎么样了，免得他暗中做什么。”
“这几日顾云瑾封锁皇城中的消息，无人敢乱说。”初一无奈地道，“奴婢也是从一个细作口中得知。”
那个细作在其中一名官员家里做小厮，那名官员从宫中回来后，就被吓疯了，一直说胡话。
他也是听了好几天，自己拼出了个大概。
“原来如此。”周念眉头皱得更深了，“看来事情远比我们想的更严重，我们这就去。”
周念换了身婢女的衣服，扮作吴家的婢女，从后门进了吴阁老的府上。
得知他来了，吴甜尔却将她拦在外面。
“你来做什么？”吴甜尔显然是哭过，眼睛猩红，“来看我爹此刻是多么狼狈吗？”
“你在胡说什么？”周念冷声道，“本宫前来，是看看阁老的伤势如何，你别忘了，本宫的医术，可是比御医要强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