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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子伦很忙,快毕业了,工作已经定下,子伦入江城警局,浩然进财政局。

    毕业前几天,玉洁来找子伦,约他去东湖走走,子伦也有一些话想对玉洁说,所以应了下来。

    六月的天,阴晴不定,出发没有多久,天突降大雨,他俩跑到最近的一个凉亭躲雨,亭子里没有人,玉洁头发上沾了不少雨水,眼神有些凄惶,她看着子伦:“子伦,快毕业了,上次在南京,你拒绝我,说你配不上我,说出生、家世都配不上我,我真的不戒意,子伦,你现在有工作了,我留在江城,我陪着你,我不怕吃苦的,我只要在你身边就好,我真的真的爱你。”

    子伦不感动是假的,从南京回来一年,玉洁没有再找他,人瘦了很多,没有以前那么开朗爱笑,也会出现在子伦面前,见面的时候,扯着笑打声招呼:“子伦,你好。”便低头不再说话。子伦看了也觉得很歉疚,对浩然说过:“浩然,你和玉洁熟,去劝劝她,别一根筋,我非她良人,我那家里,你是知道的,佛爷进去都会脱层皮出来,何况……你知道,最近的事,若走漏一点风声,到时候……”浩然说:“玉洁有些偏执,喜欢的非要得到,得到了又会抛弃,小时候来我家玩,看到我堂妹有个娃娃,她看中了,一定得要,我堂妹也娇气,硬是不给,最后玉洁赢了,她拿到娃娃后并不珍惜,而是剪烂丢垃圾桶。只有你,是她没有轻易得到的,真若得到了,你还得当祖宗供起呢。我母亲对玉洁刚开始还有点意思,这两年也慢慢淡了,说是太过娇矜,而我这吊儿郎当样,怕误了人家姑娘,其实有些怕她了。”

    玉洁的痴情,让子伦感动,甚至觉得有些亏欠,但是不爱就不要拖泥带水,自己以前没有给过她希望,现在更不能让她误会。索性明说了:“玉洁,对不起,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玉洁睁大着眼睛,在学校里她从来没有听到过关于子伦的绯闻,她声音颤抖:“是家琪吗?”子伦摇摇头:“不是,我认识很久的一个女孩子,我很喜欢她。”玉洁泪流满面,摇着头,慢慢往后退,转身跑出亭子,跑得急,摔在地上,子伦连忙上去扶她,玉洁一把将子伦推开:“邓子伦,我恨你。”

    那晚子伦回家时,整个人都淋湿了,罗衣给他收拾衣服,让他洗澡,出来的时候,罗衣和子义在看书,子伦觉得很委屈,他抬头叫了一声:“罗衣。”声音可怜巴巴的,子义一见他那样,把桌上的书一收,瞪了他哥一眼:“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好矫情。”

    子义搂起书出了书房,要是以前,他心里可能有些不快,这段时间,他哥整个人都柔软很多,不似以前那样,像个刺猬,浑身的刺成天都竖着,生人勿近,冷得似冰,如今他会笑,会委屈,会生气,还会撒娇,有了七情六欲,子义好生安慰,因为罗衣,哥哥有了七情六欲,成了一个真正的人。

    这个时候,子义才是真正放下了芥蒂。

    罗衣瞪着子伦一眼,伸手去拉子伦:“怎么了?”子伦伸手抱住罗衣:“我今天被人嫌弃了,罗衣,你以后要对我好点。”罗衣转过身来:“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子伦说:“还要更好点。”罗衣笑:“怎么更好?”子伦怪怪地笑:“你知道的。”罗衣打了他一下,子伦刮了下罗衣的鼻子。

    子伦和罗衣,也开始打情骂俏了。子伦压力很大,回来只想放松,罗衣温婉轻柔,她稳定的情绪,就可以熨平子伦波动的心情,让他平静下来。

    子德赌上瘾,根本收不了手,上次子伦将他赎出来后,不仅不收敛,而且换了个地方越赌越大。前面十天,子德都是赢的,越赢越多,谁知到了第十一天,押啥输啥,前些时日赢的,子德全部输完,还投进去不少,如果此时收手,应该没什么事。

    赌徒,只想赢,不会服输,子德输红了眼,写下字条,按了手印,用他管理的一家织布厂作抵押,借了高利贷,一晚输空。

    第二天,有人拿着借条,来收厂子,邓老爷知道,气得差点吐血,找来子德,子德跪地不起:“爹,儿子糊涂,爹,你救救儿子吧,儿子改,儿子再也不会了。”

    白纸黑字,正规赌场,邓老爷找谁也无法说理,要么给厂,要么给钱,邓老爷给了钱,回家好好的将子德打了一顿,子德半个月没有下床。

    这是浩然和子伦作的局,赌场老板给浩然送来了三分之二赎金。

    浩然全拿给子伦,子伦分出一半给浩然,浩然:“伦,咱兄弟,不说两家话,现在你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怡景园不是长居之地,以后事多,你得有个退路,先置业,我天津路那里隔壁的那栋小楼正在售卖,不如你买下来,以后咱们挨近些,有人问起,就说是我的房子。那是租界,外人不敢随便闹事。”这么多年兄弟和朋友,子伦想了想,应了下来。

    隔了几天,浩然带着子伦一起去看天津路的小别墅。独门独户,上台阶,是个小花园,铁栏杆围着,一楼是厨房饭厅和佣人房,二楼两间房,一大一小,实木地板,家具齐全,全美式厚重的床和柜,还有暖气片,三楼是个小阁楼,阁楼前面还有一个小阳台,子伦对这套房子非常满意,他似乎看到着罗衣在阁楼做衣服,他在阳台看报纸的模样,孩子们在二楼玩耍。当场交割,子伦买下了这套房子。

    多的钱,子伦给了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