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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莫爬在窗框子上往内瞧,小心道:“在呢,在屋里坐在小桌边喂小殿下吃早饭。用左手喂呢。右手腕断掉了也亲自照顾娃娃。”

    傅景桁闻言,便缓缓将视线由门处望进去。

    她纤细的背影落入他深珀色的眼底。她长发用发带拢着,她一直做小女孩儿打扮,二十三四年岁仍如十六七模样,她没有盘头做小妇人打扮,他明白因为她怕她阿娘知道她沦为登不得台面的小妾会骂她。

    文瑾右手包得像粽子,用左手拿着小汤匙,动作有些笨拙地喂着长林吃粥食,长林张着小嘴吃得香喷喷,张院判上了针灸,长林左膝恢复差不多了。

    一岁多有二十四斤多,个头也比同龄小孩大得多,体格像他父亲,再不是刚出生时的小四斤了,康蕊黎的八斤现在可没有长林的个头大了,八斤现在只有十八九斤。

    文瑾看着儿子被自己养得很壮实,她好开心的。玉甄最近也抽条长得比她还高,宝银开始长身子了,胸脯鼓起来,宝银害羞得不得了。

    嗯,除了情场失意,其他都挺好的。

    皇帝立在门畔看她看得有些痴了,他可以一直这样看着她。

    阿嬷拄着拐杖过来,往傅景桁的肩背打了一记,发出啪的一声,“万岁爷现在过来干什么?”

    傅景桁在这一老一小跟前始终理亏,灰溜溜的,老太太打他,他站着不躲,视线不离开文瑾,噙着笑对阿嬷说,“来看望她。”

    阿嬷非常生气,气了一夜了,瑾丫头手腕肿得像大萝卜,看着心疼。

    “她昨晚淋雨摔跤的时候你在哪里?她昨晚断了手腕,院判告诉她手腕断了以后再也不能写字,接骨头她疼得落泪,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和端木那个贱人在小佛堂看雨呢!你眼睁睁地看着她淋雨你不管她的!你走,你快走!”

    傅景桁被阿嬷用拐杖打了二下,也不作恼,坚决道:“我不走,我要进去看看她!”

    “你早干什么去了?哪次不是事后你才出现的?你辜负了她多少次了!数得清楚吗!”

    阿嬷近乎恼怒,开始翻旧账。

    “怀长林的时侯你和薛凝泛湖,生长林的时候你在和端木睡觉,长林发水痘时你在陪端木生孩子,流掉长宁、长云时你承诺了什么,你说永远不放弃她!

    结果你和那贱人在小佛堂当着佛像搂搂抱抱,害她摔断了手腕终生不能写字!你永远不要再靠近她!你安心社稷就是了!江山美人不可兼顾!别耽误她了。”

    傅景桁往前逼了一步,脸皮还是挺厚的:“老太太,我要见她!我必须立刻见她!我想她想得厉害…见不到她我生不如死…”

    “不准你见她!”阿嬷往外轰人。

    “昨天蒋给她打伞。我吃醋,不见到她不行!”

    “她手腕都这样了你居然还在吃醋?!”阿嬷简直觉得皇帝不可理喻,“你的意思是她活该淋雨?!你不管她哥嫂也不能管?你赶紧去书房凉快吧!”

    傅景桁抿唇,“我醋死了!我想她!老太太别拦我!不然…”

    “不然?”阿嬷无名火直冒,“不然怎么?”

    “不然,朕给你跪下。”

    阿嬷还以为他能不然出个把她斩立决什么的,本来想和皇帝决裂,谁知道他不然出个给你跪下,她气消了一半,“想她了就来,不如意了你就放弃她,她是你的玩物吗?我们高攀不起你了。大家各自安好吧。”

    傅景桁说,“老莫…子书…”

    老莫特别有眼色,一把将老太太搀住,“您老人家仔细身子,颤颤巍巍的都站不稳当啦,打坏君上事小,您老跌了怎么是好。来来来,坐。奴才给您揉肩膀。”说着开揉。手法极其专业。

    子书搀另外一边,把母亲往门外搀,“母亲,真得仔细闪着腰。老人家腰疼可是大麻烦。”

    阿嬷打红了眼,用拐杖把子书也来两下,“你也不是好东西!天天不知瞎忙个什么东西,终身大事不上心的!不娶花囡打光棍么你。”

    待老莫、子书将柳汝素老太太搀出去,傅景桁缓缓地靠近那花梨木小窗畔的单薄的身影。

    “宝宝乖,张口,再多吃一口口。”文瑾把瘦肉粥盛了一勺,喂着长林,她开始不习惯用左手的,从昨晚上用左手抱儿子,用左手吃饭,用左手做折纸手工,才一夜就掌握了些技巧了。

    傅景桁没有叫她,先去浴间沐浴换下了被西宫碰过的衣裳,昨夜枯坐一夜很乏,洗后人清爽多了。他随后又过到桌案边靠在那里,对傅长林眨眨眼,长林也对他眨眨眼。

    “阿娘,阿娘...粥粥...”一岁多点的傅长林说话很清晰了,大眼睛看见了父皇,便说:“臭阿爹...坏阿爹…”

    文瑾听见儿子喊爹,心口一提,傅景桁的脚步声在她身后顿下,她没有回头,只怕跌进他的眸光里,唤醒好多好多伤心的回忆,已经记起他对端木那句‘好奇过’来了,还有因为愧疚娶她之类的话了。

    傅景桁将手轻轻搭在文瑾的肩膀,叫她,“孩儿他娘...”

    文瑾眼眶子一热,将背脊也僵住了,她的嗓子有些哽住,手腕好痛,她左手拿着小汤匙,起身对皇上行了一礼,怪生分的:“妾身,参见君上。君上万岁万万岁。”

    “你的拒人千里之外。朕收到了。爱妃。”

    傅景桁心中搅得七荤八素,突然发觉,她隐瞒文广下落的事变得不那么紧要了,他的乖乖摔断了手腕不能写字了,若不是他的心结使然与她不睦,兴许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把小汤匙从文瑾的手里接过来,有意擦过她的手指,带去些战栗。

    “朕来喂儿子吃粥。你坐。”

    文瑾便在椅上坐下,远远的,半丈外那张椅子。

    “坐近点。”傅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椅子,“那么远我会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