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什么工钱，咱这里工资和分成是月结吧？”
韩经理跟乔薇装糊涂。
乔薇耐心跟他掰扯：“我家里有事急需用钱，跟老板商量好了，这周开始我的作品分成按日结算，底薪和奖金月结不变。他说已经跟你打过招呼了。”
“哦，哈，想起来了……那你这样，薇儿，你跟我来办公室拿钱。”
经理办公室里有休息用的单人小床，大晚上跟他去办公室？显然不妥当。
“经理，请手机转账给我就好，不用拿现金。”
“哎呀，薇儿，这得走公司账，我私人转你钱算怎么回事嘛……”
几番争取，对方就是不肯痛快给钱，非要邀请乔薇去办公室，当面拿钱开收据。
两人对话打扰了周围画手工作，乔薇顺从一笑，跟去了经理办公室。
果然不出所料，这家伙进去并不肯先给钱，东拉西扯乱说话，色里色气还动手动脚，拖延了十多分钟，最后把办公桌抽屉拉开，拿出一幅“古希腊艺术图册”请乔薇品鉴。
“来，坐床上，站着多累啊薇儿，你帮我看看这册子收藏价值怎么样，这是我去年到欧洲旅游，在一个艺术馆里买的。”
图册画风是古希腊画风，内容却不堪入目，是各种姿势的妖精打架，从前从后双人多人，男男女女有人有兽，直让人大开眼界。乔薇直接把画册砸在了对方脸上，抄起办公桌上一个保温杯，用力怼在对方面门。
“经理，我给您除除牙缝菜叶吧。”
不锈钢保温杯把韩经理鼻子怼流血，鲜红的血流到嘴里，牙缝那抹韭菜叶颜色确实不太明显了。
“你你你……你，还想不想在这儿干了！？”韩经理又惊又怒。
“想啊，想干，干你玛德。”
乔薇丢开保温杯，温温柔柔答着话，把办公椅抡起来，当头朝韩经理砸下！
……
打完人乔薇走出办公室，给梅律师打电话。
“抱歉这么晚打扰您……不，这回不是我父亲的事，是我突然被上司性骚扰，被迫防御动手了……
您看这案子您能接吗，对，我现在还在现场……对，北郊青荷路这边，塑胶厂旧址……啊！
他追过来要打我，救命啊！”
被砸得头晕眼花的韩经理，跌跌撞撞从办公室追出来，恼羞成怒要反击。
男人被女人打他觉得丢脸，刚才纯粹是猝不及防，现在恨不得把乔薇骑身下狠抽耳光。他追，乔薇就跑，边跑边惊天动地大叫救命。
开了免提的电话那边传来梅律师严厉的声音：
“乔小姐你别怕，我马上找人过去，正好有人在那边办事……好，他这就去，乔小姐你附近有人吗，先往人多地方跑，保证自己安全，我这边帮你报警！”
“别报警！别报警！都是误会！”
韩经理比乔薇更急，对着电话大喊，要抢乔薇手机，撕扯间拉住了她衣服，嘶啦一声……
乔薇T恤衫被扯坏了领子，大半肩膀露出。
画手们听到喊叫纷纷从画室出来，愕然又愤怒看到这场面，平时被韩经理揩过油的两个女生带头冲了过来，其他人纷纷跟上。
事情怎么从帮乔薇脱困演变成围殴韩经理的，大家都没弄明白，反正最后是十几个画手不论男女，齐心合力把姓韩的揍了一顿。只能说这家伙平日攒下的众怒不少，擅长自己给自己挖坟。
鼻青脸肿的韩经理却不敢报警投诉众人，因为乔薇从一进办公室就开了手机录音，偏只录了他聊骚，没录乔薇自己打人的动静。加上那个图册，都是骚扰铁证。
再加上还有律师掺和，以及众人看到他撕坏乔薇衣服，进了警所的话，倒霉的是他。
“乔、乔薇，都是误会，误会啊……”
韩经理一脸青肿还得跟乔薇低头，不敢再叫薇儿，老老实实喊名字。
乔薇见好就收，和律师结束通话，对众人安抚解释，然后当场接受了今天的日结工钱，两幅画580元分成。
事情不必闹大，结钱才是目的。
“律师咨询费和上门费，麻烦经理您给一下，2000。”
韩经理嘴巴张得能塞鸡蛋，“讹我？！”
“不敢。刚才电话里的梅律师是金泰律所的，本市十大律所之一，收费本就很高，电话咨询也得收费。
而且您也听到了，梅律师请了同事来这边，稍后就到，这算上门服务。您要是觉得价格不合理，等人来了您亲自砍价？”
乔薇和气商量，跟刚才抄椅子砸人时判若两人。韩经理哪敢跟律师当面掰扯？知道被她算计了，但为了息事宁人，在转了工钱之后，捏着鼻子又转账2000给她，替她付“律师费”。
“多谢您体谅。”
乔薇收了钱诚恳地说，“我们互相体谅，这件事算是过去了，如果没特殊缘故，我不会主动跟老板提起的，您放心。”
“明天我工钱还是日结，麻烦您了呢。”
乔薇下班，离开画室。
这一闹却赶不上最后一班地铁了，恰好梅律师派来帮忙的同事驱车到附近，给她来了电话。
乔薇刚才已经跟梅律师说了事情平息，人家还是来了。
乔薇过意不去。
其实刚才她只是利用对方律师身份逼韩色胚就范，并没真想打官司。深夜骚扰律师，是她不对，于是决定见面道谢，并把咨询费上门费当面给了。
路口停着一辆黑色私家车，乔薇按约过去，驾驶座下来一个年轻小伙子，平头圆脸，礼貌致意。
乔薇忙上前：“您是梅律师请来帮忙的张律师吗？不好意思，劳您过来一趟。”
“客气了乔小姐，您还好吗？”
“我没事，谢谢您。”
乔薇拢了拢被撕坏的T恤领口，表示要付律师费。
对方摆手拒绝，提出愿意帮忙到底，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