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只限于感动。
没有更多。
如果昨天鹿医生热忱帮忙，还能解释为单纯的见义勇为，今天他这略带紧张的邀请搭车，就透露出更多意思了。
乔薇懂。
但只能装不懂。
止于礼节，点到为止，有机会把苗头掐了就好。
鹿医生太好，她配不上。
不要拖累人家。
同车回医院的路上，她将聊天限定在询问父亲病情上。鹿鸣笛说起专业，紧张消失，滔滔不绝，从各种角度分析乔父的情况，坦诚告诉各种危险的可能，以及虽渺茫但依然存在的希望。
“别担心，我们会尽最大努力。”
乔薇认真听着，用力点头：“谢谢你，鹿医生。”
聊天的间隙，她偶尔侧头看他。
他是很干净明朗的那种年轻人。眉目相貌未见得有叶深那么令人印象深刻，但亲和力十足，大概是职业关系。
和叶深是朋友，自然家世也是不错的。
他应该有一个温柔美丽的女朋友，然后结婚生子，过幸福温馨的日子。乔薇想。
鹿鸣笛也偏头看她几次。
目光太明澈，所以隐藏的心动也并不怎么藏得住。
乔薇就觉得自己何德何能。
他将她送到植物人促醒医院附近的一个小区，是吴颖今天刚租下的，方便随时来往医院。
小区比较老旧，楼道杂物多，鹿鸣笛扶她下车后，不放心，又亲自送她上楼。
在楼梯间乔薇注意到他左边额角一点划痕。
“鹿医生，哪里擦伤的？要不要擦点碘酒？”
“不用不用，一点小划痕，睡一觉明早就长好了。”
鹿鸣笛送乔薇进门，在门口道别，下楼。
下意识摸了摸额角。
想起餐厅里叶深抽烟回来时，莫名其妙的那股子火气，就觉得奇怪。
那个泰迪兄弟喝多了，点评着今晚几个女歌手，腔调挺黄。
叶深直接把他绕在指头上飞转的车钥匙给扔了，冷脸让他闭嘴。
钥匙飞过，擦到了鹿鸣笛额角。
鹿鸣笛觉得自己无辜受伤不说，还得给俩兄弟劝和，真是的。
下次换个地方约酒算了。
这家餐厅，以后他自己单独来。
单独来听乔薇唱歌。
无论是那只泰迪，还是冷气袭人的叶深，都配不上乔薇的美。
……
“这么晚回来，加班吗，辛苦了。”
城西，某高档小区，顶楼大平层。
雪雪清凉给刚进屋的叶深拿拖鞋，放外套。
忽略他一身酒气，说他是加班。
叶深睨她一眼。
穿上拖鞋，洗了手，进书房。
“深，洗澡水放好了，要不要泡个澡，放松一下？你从早忙到晚，太辛苦……”
十分钟后，雪雪清凉走到书房门口，倚在门边，咬唇，柔声。
父亲十亿身家，粉丝两百万的网红名媛，一直以清纯活泼、独立上进的形象示人。
此时穿着一件蕾丝刺绣睡裙，露肩吊带，V型领口，彰显胸前丘壑。裙幅只到大腿根，走动间不经意就会露出小裤。两条白嫩美腿下，是光着的脚丫，脚趾甲涂着嫩红的颜色。
从头到脚，写着诱人二字。
叶深抬眼看她。
她用一双含着雾气的眼睛，痴痴望他。
“深……”
“你先睡。”
叶深重新埋首文件。
“我只耽误你两分钟，可以吗？”
雪雪清凉轻轻走进门，站在宽大书桌边。
“谢谢你让我住进来。这间房子，以及你其它房子，听说之前从没有女人入住。深，我很感动，你待我，太好了。”
叶深翻动文件，没有阻止她说话，就是默许的意思。
她放开胆子，又向前走了两步，到跟前。蹲在椅子旁，柔软的双手搭在他腿上。
将头也轻轻靠上。
“我知道你不止我一个女人。
深，可是我不会不高兴。我当然想要独占你，可比起我自己的感受，我更在乎你的感受。
你喜欢跟谁好，就跟谁好，以后想要和谁结婚，就和谁结婚。
我只要拥有你一点关注，拥有此时此刻，就够了。”
她抬头朝他笑：“我真的很喜欢这个房子，我自己家也有这样的房子，可是，远远比不上这个，因为这是你给我住的。
这里是我家，你是我爱人，我会好好打理这里的每个角落。”
叶深放了文件，捏住她下巴。
雪雪清凉闭上眼，微微张唇。
等待。
期待的吻没有落下。
“明天跟我去花溪巷。”
但这句话，更令人惊喜。
她愕然睁眼，“真的？！”
那是叶氏本宅。
一手打下叶氏江山的叶老爷子，就住在那里。
据她了解，还没有一个绯闻女友，有跟着叶深去老宅的资格。
她是第一个。
“不想去算了。”叶深沉声。
“不，你想我去，我一定去！”
“好好睡一觉，明天打扮好，午饭前我让人来接你。”
“好。”
雪雪清凉顾不得再邀请叶深泡澡。
很快道了晚安，回自己房里去睡觉。睡美容觉，明早要早点去美容院做护理，做容妆，还要选好得体的衣服首饰，时间会很紧张。第一次登门叶宅，她需表现优秀。
自家的门第，高攀叶氏不上。可若叶深喜欢，也许……未必嫁不进去……
女人怀着满心憧憬入睡，叶深在书房孤坐。
调暗灯光，落地窗外，整座城市灯火辉煌。
特殊处理的玻璃，从内能俯瞰全城景观，从外却很难看到屋里分毫。
叶深冰箱里取了酒，席地在窗前坐着，一口一口，一杯一杯。
陈酿龙舌兰入口辛辣，灼烧进喉，直到胸腹。
后调是蜂蜜，香草，及淡淡的熏椒香。
馥郁而复杂。
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