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手收入，实在微薄。
餐厅唱歌，没法长久，潜在危险重重。
乔薇没有亮眼的学历，没有其它一技之长，没有可以依靠的大树，也没有脉络广泛的人脉。
她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
不遇大事，勉可糊口。
家里遭难，就独立难支，朝不保夕。
想来想去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世上挣钱的路似乎很多，但真正适合她的寥寥无几。唯有珍珠说过的做画画网红，似乎还算是个出路。
试试吧。
她想试试。
流量不但是钱，也是……发声的渠道。
如果她能做到坐拥多少万粉丝，家里人出事，或自己被色胚欺负了，起码在法律程序之外，还有一个私人领地，可以便捷发声。
也许是她异想天开。
在叶氏那种庞大的势力面前，什么个人渠道都是螳臂当车。但她不甘心。
不甘心做一个沉默的受害者，忍气吞声，笑着道谢。
就是不服。
就想试试。
便是明日就死，今日也想试试。
珍珠不愧是铁闺蜜。
双手双脚支持乔薇的决定，饭没吃完，就电话约了那朋友，用工作上的小利益交换，换来人家特意到场，给乔薇支招。
朋友叫范涛，在大型MCN公司当过骨干，眼下创业自己干，十分熟悉网红孵化套路。
多年来大小网红也捧起来不少了。
一见乔薇眼睛就是一亮，谈着谈着就开始游说，想让乔薇签他公司。
说乔薇形象特好，光靠脸吃饭就能跻身一线网红，何况还有画画和唱歌才艺加持。
“哎哎哎，不许挖我墙角啊，我姐妹儿要自己做账号，找你就为了这个。她要想签公司签我在的大公司不好吗，我自己也能开公司专门捧她，轮不到你呢哥们儿！”
珍珠及时给制止了。
范涛一笑而过，不再提这茬。
倒是挺卖力，把自己多年推手经验倾囊相授，结合乔薇个人特点，给她提供了几条人设思路。
一直聊到晚上十点多。
乔薇受益匪浅。
专业的事，还是得多听听专业人的意见。
结束后离开餐厅，范涛主动开车送乔薇珍珠，一路把她们送到吴颖住的医院。
告别时，特意和乔薇约下次聊，保证帮忙帮到底。
“这家伙目的不纯，别被他好心迷惑，跟他打交道警惕点。他现在公司里推起来的那几个姑娘，听说都让他得手了。”等范涛走了，珍珠提醒。
“嗯。”
“你要是真走流量这条路，圈子里努力的人很多，歪门邪道的人也不少，从一开始就长点心眼哈，别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就好。”
珍珠说完了嘿嘿笑，“别嫌我啰嗦，我知道你聪明机敏，但你以前的圈子干净，不像这行浮躁虚华，有些人真的挺心黑手黑的。”
乔薇点头受教。
感激闺蜜。
夜深，医院走廊静悄悄。
两人到吴颖所在的病房外，隔窗看了看。
晕黄的夜灯里，能看见吴颖在床上安静睡着。床边坐着一个小伙子，趴在床沿上打盹。
“是她以前乐队的秋子，键盘手。”
乔薇和珍珠悄悄离开，没进去打扰。
“真是令人羡慕的爱情啊……”珍珠感慨。
乔薇莞尔。
她在餐厅代唱，得秋子很多照顾，之前还纳闷这小伙子怎么这样好，原来原因在这里。
有些感情不用说出来大张旗鼓，旁人一看，就能明白。
“也不知道我宝贝儿的真命爱情在哪里。这么好的小薇薇，怎么就没有好男人来呵护疼惜？”
珍珠盯着乔薇发愁。
一辆出租空车停了过来，乔薇边上车边说：“我不需要爱情，我只需要钱。”
出租师傅接了话。
“我也需要钱，这年头钱难挣啊！这趟夜班出来快一小时了，就拉了一单，十八块。你们这是第二单。”
乔薇和珍珠在后座相顾无言。
安慰的话好说，就不知道会不会冒犯人家。
乔薇想起吴姨以前摆小吃摊。一块钱，两块钱，一点一点地攒。
说想给吴颖攒点，以后嫁人时给她带点嫁妆钱，要是攒得多，也许还能跟男方一起凑个买房钱。
父亲一出事，小吃摊兑出去了，积蓄也掏了空。
下车给钱的时候，十五块八的车费，乔薇扫码付了二十。
师傅后知后觉，俩人都下车了，才反应过来，连忙从车窗探头喊谢谢。
乔薇朝后摆摆手，啥也没说。多给了四块二而已，有什么值得谢的。渴了买瓶水吧。
珍珠把乔薇扶上楼，太晚了，顺便就在这边凑合一宿。
俩人躺在床上瞪着黑暗的天花板。
珍珠说：“咱什么时候能成大网红，接很多商务，挣很多钱啊你说？我想买个自己的房，想买个喜欢的车。”
乔薇抿抿唇。
没吭声。
她不知道。
次日正在家画画，收到一个邮包。
是同城的。
寄到吴颖租的这个破旧出租房。
快递员很郑重地让她打开检查一下，说是贵重物品，签收流程严格，他不敢放下东西就走。
这地址，没几个外人知道，乔薇心里纳闷。
打开一层又一层包装，里面是个精致的盒子。花纹，包装纸，造型，装饰，设计线条……处处透着尊贵。
开了盒，里面是一只包。
淡金色的皮包，摸上去手感很特别。
有一张附言卡片：限量包，允你的。
乔薇立刻知道是谁寄来的。
对快递员说：“我重新封好，帮我退回寄送地址吧。”
“不好意思，这个件特别有要求，不能退回，不然我们……我这边就违反规定了。”
快递员一脸惶恐，乔薇不好为难人家。
最近删除短信里，找到那个号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