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雪雪清凉是半个小时之后。
乔薇刚下了公交，走到青云观门口，雪雪清凉已经停好车在售票处等了。
作为最近流量大涨的准一线网红，雪雪清凉今天穿得朴素，灰色大衬衫，宽松牛仔裤，鸭舌帽，黑色口罩，头发很随意扎在脑后。
一身嘻哈风，打眼看去就是普通女孩子，和以往见面时精致优雅的状态十分迥异。
要不是她招手示意，乔薇直接从她身边不远处路过，都没认出来。
“不用买票，我带你从后面侧门走，我和这里道长熟。”
“谢谢，我还是买票吧，第一次来，让神仙看看我诚心。”
乔薇开着玩笑，拒绝了对方。
在售票处外排队买了票，还给雪雪清凉带了一张，两个人从正门进。
青云观听起来出尘脱俗，道观却不在山上，在市区，还是中心城区。
历史悠久，传承下来近千年了，几次战火损毁又几次重建，是道教的着名道场之一，全年香客游客络绎不绝，香火旺盛。
按着吴姨的叮嘱，乔薇从进门第一座大殿一路拜进去，上香，鞠躬，一丝不苟。
雪雪清凉竟也跟着拜。
而且姿态比乔薇虔诚。
拿起道观提供的免费线香，先站在殿前朝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鞠躬，插香进殿，再跪在蒲团上恭敬磕头。
口罩上方，眼睛里满是纯净的祈求。
还有……
一抹乔薇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乔薇觉得诧异。
她是有什么心事吗？
今天她找上门来，听说上香也来陪着，是要做什么？
不过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乔薇什么都没问，两个人一路安静拜到最后一进殿宇。
再后面，是游客止步的道观内部区域了。
雪雪清凉挽起乔薇手：“我带你进去，里面还有两座殿，供着老君和丘真人，咱们去拜拜。”
乔薇不太想去。
画展洗手间一事后，她对人少的地方本能抵触。
雪雪清凉说：“里面是道长们清修的地方，有专门的贵客招待处，你放心吧，很安全。咱们找个安静地方说会话，外面人太多了，乱哄哄的。”
她眼底竟有一丝乞求。
乔薇想了想，应了。
进了后院，接待的小道士沉默有礼，把两人引到招待处，上了茶就退走了。
古色古香的小院，没有旁人。
空气里飘着香火气息，还有不远处哪个院落传来的唱经声，藤桌藤椅白瓷茶碗……雪雪清凉没说错，这里确实是安静说话的好地方。
“乔薇，你帮帮我，叶深好几天没见我了。作为回报，我会帮你做视频起量。”
雪雪清凉开门见山。
乔薇默了默。
“你和叶深的事，找我，有用吗。”
“有用！”雪雪清凉斩钉截铁，“你在叶深心里头，分量比我重，更比那个王紫紫重了不知多少。”
“雪雪小姐，你怕是有什么误会。”
“我没有误会。乔薇，你信直觉吗，女人的直觉。”
这里没有了香客路人，雪雪清凉摘了口罩和帽子，不必再遮挡脸庞。她放松下来，喝茶，很随意，不是以前见面时端庄优雅的样子，甚至翘起二郎腿。
“乔薇，叶深前前后后的女人，我见过一些，我敢说，你是他最在意的一个。”
她细细跟乔薇讲述着。
比如乔薇父亲的伤害官司，花溪巷本宅的老管家钟伯，亲自出手，把肇事者一方的律师团都给撤掉了，按头让肇事者老老实实认错等判决，并已备下大量赔偿金，只等案子宣判就会付款。
再比如江城医院打人事件，那几个打手，在看守所里全都“意外”遭到同监室人员痛殴，内伤外伤，每个人都断腿打石膏。
领头的那个中年胖女人，保释回家的路上，就出了小型车祸，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治伤。
还有绑架案。
警方抓走的那批绑匪，在牢里同样得到“厚待”。
“可能还有一批绑匪，下落我不太清楚，从叶二少那边模糊知道，好像叶深最近送过一批人去缅国……乔薇，我从来没见过，叶深为其他女人动用他暗中的一些势力。”
雪雪清凉隔桌伸手，握住乔薇的手：“所以，我没有别人可求，只求你帮我。”
乔薇抽回手。
雪雪清凉说这些事，她一件也不知道。真假难辨，而且……
“雪雪小姐，退一万步，就算你说的真是真的，他对我比较特别，那你又让我怎么帮你呢。劝他爱你？这可能吗？我不想掺和进去。”
雪雪清凉说：“你不用帮我做什么，你只要，站在我身边就好了。你特别，和你在一起的我，也会特别一些。就这么简单。”
她循循劝诱：“就像珍珠一样，你也可以和我做朋友。乔薇，你的视频我看过了，那些骂你的评论我也看过了，我可以帮你正名，我保证。请你帮帮我，叶深最近在王紫紫那边的时间太多了，你也不喜欢那个女人的，对吗？”
乔薇缓缓地笑。
叶深的女人A找她结盟，从另一个女人B手中抢叶深的爱。
这现代宫斗戏码。
可真有意思。
“慈悲慈悲，薛福主来了，有失远迎。”
小院敞开的院门被叩响，一个青衣老道士站在门口朝二人拱手，笑呵呵的。
雪雪清凉连忙站起来还礼。
给乔薇介绍说，这位是青云观的张道长。
乔薇入乡随俗，学着拱手问好。
张道长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另一人。
乔薇讶然。
这不是鹿鸣笛那次请吃饭，深巷四合院里的主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