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深怒了：“我知道还问你做什么！”
枫亭缩了缩脖子，前头红灯，他停车等候。坐正了身子，如临大敌似的，小心翼翼、忖度着回答说：
“先生，嗯……依我看，您对乔小姐的爱应该是……咳，很深。”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很小声，而且下意识把身体往后靠了靠，仿佛怕叶深从耳机里爬出来揍他。
结果耳机那边死寂一样的安静了。
直到红灯灭了，绿灯亮起，枫亭启动车子重新汇入滚滚车流，半晌，都快到下一个路口了，他还以为叶深那边挂了呢，忽然耳机里再次响起叶深的声音。
“很深，你看出来了是么？那，详细说说。”
枫亭真是很讨厌这个话题……
这种炸弹式话题，一句话不慎就会惹叶深不高兴。枫亭宁愿去跟百八十个人对打，遍体鳞伤也好过受这种煎熬。
却还不得不字斟句酌地回答：
“嗯……先生，我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是您照顾生理期的乔小姐。当面怎么照顾我不知道哈，但是您私下里问了我好几次女孩子这时期应该怎么调理，怎么保暖，挺让我震惊的。毕竟您……咳，怎么看都不像……会这么体贴女生的男人。”
“至于其他安全上的守护、财物上的馈赠，那就不消说，您给乔小姐的都是真心实意，给其他女人是逢场作戏，我看得出来。”
“还有乔小姐被绑架那次，您明面上不慌不忙引蛇出洞，背后派了多少人寻找绑匪窝点，恨不得把那群人大卸八块的怒火，我可是结结实实体会到了。”
“要不是那次事故，我大胆推测，您收拾叶远明他们应该不会那么快、那么狠？起码还得三五个月甚至半年一年，才会稳妥灭了他们对不对……”
“还有……”
叶深忽然打断：“别说了。”
枫亭松口气，赶紧闭嘴。
过了一会儿又不得不开口：“先生，我已经到乔小姐这边了，您看……”
“挂了。”
叶深那边结束通话，枫亭如释重负！
连忙停好车赶到乔薇跟前站岗去了。
比起男主人，他觉得还是在女主人身边比较舒服！
而办公室里，叶深放下手机，起身，慢慢在屋子里踱步。枫亭的话让他陷入思索，叩问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乔薇，却不敢承认？
这个问题的根本是……他深爱她吗？
难道不是身体上有需求、情感上需要有个女人陪伴、以及……结个婚把这个还算对胃口的女人绑在身边免得她跑、一想起要跟她从年轻到老过许多年就觉得还不错？不仅仅是这样吗？
爱，什么是爱？
怎样又算深爱？
叶深忽然烦躁起来。
他从没见过真正的爱是什么样，没有标杆，怎么确定？
复又拿起手机，点开和乔薇的对话框。
乔薇白天发的那两条有点威胁挑衅意味的短信，赫然在目。
叶深打了行字，回复：算不算男人，你感受不到？
但还没发，就删掉了。
又打：谁是胆小鬼，你可别……
没打完一句话又删掉了。
索性将手机丢到一边去，放弃回复。重新拿起文件，强迫自己专心看起来。
叶氏集团破产，但他早已暗中另起炉灶，接下来要把暗中的产业摆到明面上来，扩大发展，会很忙。
什么爱不爱的，这种事，倒也不必优先考虑。
总之乔薇现在已是他的人，飞不掉。
……
叶深一直不回短信，乔薇也没有望眼欲穿，她很忙，几乎把这茬给忘了。
她正在组织雪雪清凉还有团队的人加班。
日常的直播没停，今晚又加了一个任务：澄清洗白。
虽然在鹿家宴会上，她已经因为叶深而被众人捧着，可在网络上，她的黑料还在传播。流量是有的，只是黑子喷子太多。初期黑红没所谓，想长久发展必须洗白。
今天金欢忽然要跳桥，以生命威胁她，乔薇应激而动，趁势将原计划出国就医回来后才启动的洗白活动提前，借着这件事小小运作一下。
当然，这是金欢没有自杀成功。如果金欢真出事了，乔薇也只能防御性解释澄清自己与之无关，说不定还无济于事、名声更堪忧甚至一落千丈，背着人命再也没法吃网络这碗饭。
现在金欢被警方救下带走，安全暂时没问题，乔薇为防止夜长梦多，回头金欢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于是连夜给自己澄清正名。
“都打起精神来，一点疏忽不能有！”雪雪清凉提醒网络团队的人，“这是关于乔小姐账号名声的生死战，只能胜，不能败，一旦败了，乔小姐放弃经营账号，她还有别的营生，照样是风光的叶太太、画技精湛的艺术家，咱们这个团队可要解散了，大家人人都要丢了工作，懂吗？
要是有人想，反正我原本是雪雪的员工，乔小姐不干了，大不了我跟着雪雪继续吃这碗饭，那你就想错了。乔小姐要是不干这行，我就跟着她转行，账号不要了，明白了吗。在业内，我给你们的待遇很高，乔小姐更是给你们加薪了，丢了这份工，你们短时间找不到待遇这么好的同类工作，所以今晚谁也别给我掉链子！”
“明白！”几十号员工开足马力。
除了打理日常直播的几个人，其余所有人都投入到了今晚的洗白工作中。
对接平台、联系狗仔和大v、推波造势、控评引导舆论、找媒体下场帮腔、私联盟友网红相助、暗示对家不要在此时搞事……
通宵忙碌。
雪雪清凉严厉指挥着，乔薇则宽以待人，给员工们加夜宵、买饮料、发加班费，齐心协力应付局面。
第二天天光大亮，人人都熬夜熬得眼底青黑，可精神都很好。
只因一夜奋战没有白费，战果显着。
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