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笑道：“我主仁慈对待每一个善良的人。”
乔薇只好求助地看向史密斯先生。
史密斯先生微微地对她笑，眼角细纹明显一些，更显温和。
“你可以接受他的好意，他会很高兴的。”
乔薇盛情难却，只好跟着神父进了教堂。
教堂内部高大宽阔，拱顶上绘满了彩色的人物，无声讲述着乔薇不甚了解的神话故事。明亮的灯光，燃烧的烛台，成排的座位……
人走进这样的地方，下意识会感觉自己渺小，感受到庄严和肃穆。
乔薇从来没有参加过祈祷，神父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她感到新奇。可渐渐的，她便被神父的专注和神圣表情所感染，好奇心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仿佛真被圣光照耀的温暖和轻松。
最后，在约瑟夫神父温和的祝福声中，仪式结束。乔薇心头沉甸甸的感觉竟然一扫而空，心情好了不少，不得不说，这真是一种神奇的体验。
再次回到神父寓所的时候，乔薇陪坐一会儿，听史密斯和神父老友闲聊。
不是每句都听得懂，但能感受到谈话的愉悦和温馨。她也跟着心情轻松。
看看时候不早，她起身告辞。
史密斯也随即起身：“我送你出去。”
“不必……”
“我愿意和你再聊一聊。”
对方温和注视她，笑着和神父朋友道别，利落穿好了大衣。
于是两人离开那间寓所，踩着雪，穿过教堂开阔的庭院广场，走上外面街道。
乔薇指着百米外的公交站台说要去坐车，史密斯便陪她同行。
两人边走边闲聊些天气风土人情之类的安全话题。
到了站台，车还没来，史密斯忽然道：
“要不要去我那里坐一会？离这边不远。”
乔薇摇头：“谢谢您今晚的帮助。不过我要赶回去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到医院陪伴父亲。”
“女士。”史密斯神色略微严肃了一点，但依然带笑，很正式地对乔薇说，“那么，改天，等你有空的时候，我还能再次邀请你吗？我坦白地告诉你，我很愿意和你做朋友。或许你愿意留给我一个联系方式？”
乔薇当然早已感受到他的热情。
只是，她还无法判断这是单纯的友谊，还是别的什么。
对方虽然和蔼可亲，像个慈祥的长辈，但她暂时还看不透他。
没有立刻接话，她静静注视他几秒。
史密斯也注视着她。
灰蓝色的眼睛闪动着温和的光华。
他认真地说：“你是一个有独特气质的女士。”
乔薇道：“谢谢。我男朋友也曾经这样说过。”
委婉地告诉对方，自己已经有了男友。
史密斯微笑：“哦，当然，你魅力超群，如果想有男朋友，肯定会有的。很遗憾我们相遇的时间比较晚，不过，做朋友，怎么样？”
乔薇微微挑眉。
倒没想到他直接表露了心迹。
谈话变得直接起来。
“冒昧问一下，史密斯先生，您有妻子吗？”
“曾经有过，她不幸病逝了。十年前她留下两个女儿离开，现在，她们都已经长大成人，并且有了自己的孩子。而我，现在孑然一身。”
乔薇皱了皱眉，有点意外，“我以为……您大概四十多岁。抱歉。”
询问年龄可能冒犯对方，但她怎么也看不出，史密斯已经是做外公的年纪了。难道结婚早生子早？
史密斯闻言笑起来。
眼角细纹深了，可依然不像年纪特别大。
“我十几年前买了一座葡萄酒庄园，来纪念五十岁生日。当时我很喜欢那里出产的葡萄酒，希望余生每天入睡前，都享受地喝上一杯才好。结果买了它不到五年，生了一场重病，病愈后我的医生就建议我不要再饮酒了，说是不利于我的健康，会引发旧疾发作。”
乔薇真的很意外了。
十几年前五十岁，他现在快要七十岁了吗？！
看起来完全不像！
“您看起来非常健康，和……年轻。”她礼貌地回应对方自曝年纪。
史密斯爽朗大笑：“那么，看来我这些年保养得还不错。”
从认识之后他一直温和微笑，这次倒是开怀。
“所以，女士，你不介意我的年龄，愿意和我做朋友，并到我家做客吗？”
乔薇笑着婉拒邀请，表示自己愿意做朋友，但今晚去做客没时间。
“好吧，那么，下次。”
史密斯摊了摊手。
公交车到了。
乔薇和站台上等车的两男一女陆续上车，坐好后，隔窗和依旧站在站台上的史密斯挥手道别。
史密斯也挥手。
公交车开走。
后面陆续驶过两辆车子。
然后周围就寂静下来，只剩了路灯和史密斯。
他注视公交车和后面的两辆车子开远不见了，才转身，慢慢走掉。
所以乔薇几次回头朝站台看时，都看见他停在那里不走的身影。她没想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会对她产生一些想法。
D国人果然不在意年龄，更注重感受吗？
或者只是史密斯本人比较……花心？
他看起来却不像是叶景明那种随便搞女人的。
乔薇随意想了想，便把这件事这个人都抛在了脑后。异国萍水相逢，她并没打算深入接触，联系方式也没留。
当然很感谢对方和那位神父的善意，但也仅止于此。她是来带父亲就医的，并不是来交友游玩。
即便有那场让她心情得到宁静的祈祷仪式，她也没有再来教堂的打算。也许在以后某个时候，会回忆起今晚的特别体验吧。
接下来的日子，疗程继续，乔薇每天在寓所和医院之间两点一线，单调地生活着。
一周后疗程结束，收效甚微。
父亲依旧沉睡。
偶有手指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