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先生，如果您今天邀请我们过来赴宴，是对乔小姐有什么图谋的话，抱歉，我们现在就走。”鹿鸣笛道。
史密斯淡然地笑。
并不理会鹿鸣笛，而是越过他直接看乔薇，以上位者的眼神：“你会走吗？”
乔薇迎着他的目光，目光坚定：“我不会。”
鹿鸣笛担忧地对乔薇使眼色。
乔薇恍若未见。
史密斯的宅邸并不算太大，位于本城的富人区，安静，精致，不起眼。但里面的装饰十分考究，典雅的陈设摆件半新不旧，散发着岁月气息。
举行晚餐的餐厅很开阔，连着露台。虽然在冬季，露台外的庭院里没有太多可看的花草，精心修剪过的冬青丛和冷杉树也算赏心悦目。
一张长桌，几座镶嵌着彩色宝石的银质烛台点缀，满满摆着水果、点心、塞满香料的烤鸡烤鹅。伺候在餐桌边的侍者谦卑而得体，来往送餐的女佣干净利落，还有专门侍弄酒水的男仆。一道一道精美的食物端上餐桌，分发到众人盘子里，前菜主菜等等，全都用的名贵食材……
所有这一切，在坐在主位的史密斯看来，似乎都是平常。他没有任何炫耀的神色，自始至终温和友好地招待着每一位客人，关注大家在席间的感受。
在国内混迹于贵妇圈，见惯了奢华的鹿秀芝，也不由在这般贵族一样的场合里矮了气势。
一餐即将结束时，终于忍不住对身边的乔薇窃窃私语：
“这位到底什么背景？我们为什么要来赴宴？”
此人觊觎乔薇，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而在叶深订婚的日子里，乔薇答应了这么一场晚餐邀请，鹿秀芝实在有点担忧。
怕乔薇对叶深冷了心，真要和这史密斯先生交往起来！
论身材相貌，史密斯得天独厚。看起来四十多岁，风度极佳，像是电影明星。
论财富实力，史密斯在本城很有些地位。
而他在这一餐中展现出的底蕴，似乎比他出版公司老板的身份更深厚。
鹿秀芝越琢磨越忐忑。年轻美女和老富豪的绯闻佳话，向来很多，没什么稀奇。乔薇既然能跟叶深，为什么不能跟另一位有实力的男性？
但鹿秀芝本能觉得史密斯有点危险。
她不希望乔薇走上这条路。
“他的背景，还没查清楚。”乔薇低语，微笑回应鹿秀芝，“越查不清楚，大概越说明，他很有实力。”
鹿秀芝暗暗吸口凉气，“你不会是伤心过度，所以……”
“我没伤心。我最开始跟叶深的时候，他就已经女人环绕了，所以他和别人订婚也没什么。”
乔薇静了几秒，抬起头，看着史密斯。
对鹿秀芝说：“不过，既然他可以有别的女人，我，也可以有别的男人。”
她对史密斯举杯。
史密斯回应。
两人一起喝了酒，互相致意。
看得鹿秀芝胆战心惊。
餐后大家分散开活动，有人在客厅，有人在露台，三两交谈。鹿秀芝悄悄走到侄子跟前：“你找机会劝劝乔薇，别让她破罐破摔。”
如果乔薇想找其他男人，鹿秀芝宁愿那男人是鹿鸣笛。
她巴着乔薇是为借叶深的势，可也借出了一些感情，这段时间，珍珠和吴颖充盈了她枯萎的生活，她已经拿乔薇当自己人了，可不愿意乔薇跟一个外国老男人过从甚密！
鹿鸣笛道：“姑姑你放心，我不会让乔薇受欺负的。”
不管是叶深，还是史密斯，他都不许他们欺负她。
但乔薇去哪儿了？
刚刚还在客厅那边，听韩老先生和几个国内来的老中医讨论医术，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鹿家姑侄两个在客人能活动的范围内到处找了找，都不见乔薇。便问客厅里伺候的侍者。
侍者道：“vivian小姐受邀去品鉴藏书和绘画。”
鹿秀芝连忙让侄子问在哪里，表示也想一起品鉴观赏。
侍者摇头：“没有得到主人允许，外人不能踏入他的私人藏书室。”
鹿秀芝和鹿鸣笛对视一眼，双双皱眉。
……
“这些画里面，你最喜欢哪一幅？”
私人藏书室。
史密斯请乔薇欣赏挂在墙上的画作。
“都是绝佳的真品，是我大概一生都无法达到的绘画高度。”乔薇指着其中一幅，“有一段时间，我每天都要临摹三份《睡莲》，用来换工钱。”
史密斯笑道：“流水线一样的作业，是对艺术的亵渎。但用来谋生的每一项工作，都值得尊敬。画‘行画’淹没了你的才华，不过，那应该也是一段难忘的经历，对你来说，是不是？”
乔薇听到他忽然没用英语，而是说出一口流畅的中文，且点出了她曾经画“行画”的经历，顿了顿，露出一丝笑意：
“您调查过我。”
“你也在调查我，vivian。”
史密斯含笑，灰蓝色的眼睛仿佛洞悉一切。
乔薇道：“我的经历身份都很简单，调查起来应该没费您多少力气。但您，我只得到了您愿意让人知道的、表面的身份。”
“如果和我在一起时间长了，也许，你会慢慢更了解我一些。”对方说。
乔薇慢慢踱步，走过一幅幅名画真品，一排排书架。
“这是几百年前的宫廷藏书？”
她忽然看到一本随意放在椅子上的、书页打开的书籍，上面有几个字母似曾相识，她以前临摹古典名画时看到过。似乎是16世纪左右，一位领土横跨几国的国王，喜欢在私人藏书藏画上标注自己的名字缩写。
史密斯点点头：“Felipe-II，热衷于扩大自己的皇家私人图书馆。很多书籍都在岁月和战乱中消失了，我有幸获得了几批。另外，这边，是古老的哈布斯家族一位没落继承人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