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薇打开盒子。
灯光之下，项链，耳环，手镯，一套蓝宝石首饰璀璨夺目，美得惊心动魄。
像大海深处的海水那样蓝，像山间雨后的天空一样明净，像夜晚一样深邃神秘。
“第一次来我家，这是送你的见面礼。”
史密斯温和地说：“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即便你最后没有答应我的追求，它也是你的。”
这样一套蓝宝石首饰，在和鹿秀芝、雪雪等人走近后，乔薇对珠宝也略有了解了，她看得出这套首饰起码要上千万。也许还会更贵，她不是很懂行。如果是有传承历史的，那么价值更加无法估量。
“一副见面礼，这样贵重。”乔薇望着史密斯，“您是在故意显示您的财力，还是，这的确是您的日常，我需要重新认识一下您？”
一个小型出版公司的老板，是不可能随便在家中悬挂世界名画、恣意收购古典藏书、并把昂贵的蓝宝石当普通见面礼的。
“vivian，”史密斯笑容加深，“你对金钱很敏感。”
“因为我是穷人出身。现在拥有的一切，也都得益于我男友的名气和馈赠，我本人依旧很穷。这种穷困感将伴我一生，即便日后我有幸得到更多财富，也很可能习惯于在和人交往的时候，谨慎衡量彼此之间的财力差距，然后再决定交往的程度。”
史密斯就问：“那么现在呢，你怎样衡量你我，决定交往多深？”
“您打算跟我求婚吗？”乔薇反问。
“如果有打算呢？”
“那，会签婚前协议，剥夺未来离婚后、或者你过世后，我对你财产的继承权吗？”
“你可真直白。”
“会吗？”
“我还有两个女儿，一些亲友，你不会得到我全部遗产，如果我死在你前头的话。”
“那么我会得到多少？”
“也许，足够你余生挥霍无度。”
“我要切实的数目。”
“我没法给你切实的数目。”
“那么起码，你这所房子和里面的一切，你纪念五十岁生日的葡萄酒庄园，你的出版公司，我都要，并且它们不能有债务纠纷给我带来麻烦。另外，我还需要一亿现金，我是说100-million-pounds。我对您没有爱情，但如果财物足够，我可以将婚姻当成一场合作交易。史密斯先生，您不该送蓝宝石，它只会让我狮子大开口，想要更多。”
乔薇一直挑衅地望着对方，不谈感情，只谈钱。
史密斯哈哈大笑。
笑声隔着厚重的房门传出，让刚刚找到这里的鹿家姑侄面面相觑。
两人看看走廊无人，轻手轻脚靠近门边，侧耳细听。
听到史密斯笑完了说道：“如果我能满足你这些条件呢，甚至，给你的更多，你会答应我的求婚吗？”
求婚？！
鹿家姑侄两个对视，在彼此眼里看到惊讶。这男人果然不怀好意！
紧跟着听到乔薇说：“等我父亲醒了，您可以实施求婚，到时我一定会认真考虑。”
“你在拖延时间，vivian，但我不想等那么久。”史密斯的声音沉下来，“今晚，希望你给我答复。”
“如果韩老先生治疗顺利，我父亲苏醒的时间不会很久。”
“你很贪心。既要治疗，又要全身而退，你在跟我耍花样。我说过，我不会用你的父亲威胁你，但你的拖延让我略感不快。没有人希望真情被辜负，尤其是我。”
藏书室里，乔薇望着史密斯笑意消失的脸色，沉默。
今晚，史密斯邀请赴宴，充分展示了他的财力。
她露出对金钱的贪婪，也没有吓退他。
反而谈话陷入了僵局。
史密斯忽然翻脸，从温和切换到冷脸，令人意外。他一直是很有风度的形象。
“史密斯先生，我想问。”乔薇沉默片刻后，轻声开口，“第一次在城市广场相遇，第二次在教堂偶遇，真是巧合吗？”
史密斯眼神锐利几分：“你觉得呢？”
乔薇斟酌着，想了想，才道：“第一次是，第二次，不是。您知道我去教堂，才特意去给神父送东西，制造偶遇的。对吗？”
史密斯没回答。
只说：“那天从教堂出来，和你一起上公交的乘客，和公交车后的两辆车里的人，都是保护你的。”
乔薇吸口气，道：“看来我在您跟前，没有秘密。”
史密斯默认。
乔薇问：“如果我今晚不能给您满意的答复，会有什么后果？”
“我说过，不会用你父亲的治疗威胁你。”
“那么，会用什么威胁？”
史密斯笑了。没有否认，但也没回答。
乔薇走开几步，到了窗前，望着窗外沉凝的夜色，吐口气。
“您给我一点思考的时间。”她说。
史密斯坐到单人沙发上去，随便拿起一本书，淡然翻看。
长久的静默。
只有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
鹿鸣笛推门而入，满脸愤慨：“先生，威胁势单力薄的年轻女子，不是绅士所为！”
鹿秀芝慌忙跟进来拖拽侄子，却拽不动。她很慌。
从谈话来看，史密斯明显不是善茬。她是让侄子帮助乔薇，但不是这么个直接打上门的帮助方式。
虽然还不知道史密斯的底细，但乔薇绝不是随便能被威胁的人，鹿秀芝深知她的聪明。如果她都犯难考虑，说明史密斯确实不好对付啊。
她开始担心侄子的安危。
连忙向史密斯赔笑道歉，说侄子年轻，刚才吃饭时喝多了。
史密斯捧着书，姿势都没变，抬眼笑看姑侄两个。
“身为客人，对招待你的主人大喊大叫，也不是绅士所为。”他按动了桌上的呼唤铃，“既然喝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佣人听到呼唤铃很快进来，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