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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看上你什么

    朱二找了数十个身强力壮,行事细腻妥帖的婆子和小厮,让纪徽音过目。

    纪徽音粗略地扫了一圈,微微颔首,“走吧。”

    刚走两步,纪徽音顿住回身,只见小罗纹抹着泪要跟上自己,不免道:“小罗纹,你在这里待着,以免刘妈妈和襄儿回来没人照应。”

    小罗纹迟疑着想说什么,纪徽音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相信我,你乖乖留下。”

    语罢,纪徽音转身出门。

    别苑附近树木繁茂,石子路一直沿着一小片竹林铺到百米外的官道上,纪徽音带着别苑奴仆在附近细细查探,找寻刘妈妈和襄儿失踪的蛛丝马迹。

    但如此一直走到官道上,也还是一无所获。

    纪徽音站在官道中央,遥遥地看向城门的方向,正思索刘妈妈会不会是抄了近道,被歹人掳去时,忽而听到一边有人呼喊:“小姐,小姐您快来看!”

    纪徽音扭头看去,只见朱二正在官道旁的一处灌木丛里唤她。

    “怎么了?”纪徽音快步过去。

    刚一走进,就见朱二神色惶然地捡起了一块藏蓝色的布料,捧在手心让纪徽音查看。

    只看了一眼,纪徽音浑身的血液瞬间逆流。

    这种料子

    她再熟悉不过了!

    这是上京方有的绸缎布料,只供那些达官贵人所用,出了上京,再难找到第二块!

    要说这扬州城除了萧无妄,还有哪个从上京来的“贵人”,可不就是——

    纪徽音眸底露出寒色。

    看样子不出意外,便是林启了!

    沉寂这么多天,林启终归是忍不住出手了吗?

    纪徽音环视四周,冷声道:“这附近除了咱们的别苑和庄子,还有谁家的庄户在这里?”

    “不外乎就是扬州城的那些商户们……”朱二说着,而后一怔,又道:“靠近玉清山附近有一处山庄小院叫幽篁里,是二长老的私产!只不过知道的人不多,老奴也是偶然从夫人处得知的!”

    纪徽音微微眯眸,朝着玉清山的方向看去。

    此处离玉清山,不过四五里的路程。

    若是林启藏匿在那里,时不时地悄悄进城窥探,也是完全不费事的!

    或者,说不定城门附近就有林启和纪怀恩安插的人……

    可他们绑了刘妈妈又是何意呢?

    纪徽音恨不得现在就去玉清山脚下的幽篁里,将那里翻个底朝天。

    但很快,她便冷静了下来。

    没有证据,去了也是无用。

    而且要

    想找人,关键不该是刘妈妈,而是襄儿。

    因为襄儿是平头百姓,良民被人无缘无故带走,是要吃官司的;但以刘妈妈的家奴身份,就算闹上了公堂,也只会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纪徽音微微攥紧了手。

    良久之后,纪徽音一言不发地带着人回了别苑。

    一进门,看着小罗纹希冀的眼神,纪徽音莫名有些难过。

    怪她,她不该叫刘妈妈她们来别苑的。

    “小罗纹,别怕,若是刘妈妈有事,我一定不会放过掳走她的人。”纪徽音定定地看着小罗纹,“现在,你得镇定自若,因为我需要你跟我一起去见纪怀恩,想法子将刘妈妈和襄儿的下落找到。”

    看着小罗纹通红的双眸,还有眼底的惶然不安,纪徽音只有叹息,并不想责怪她什么。

    如今的小罗纹比她还小一岁,刚十四岁的小姑娘,没经过什么事,自然无法像上一世,陪她嫁到林家后那样,遇任何事都果决镇定。

    但纪徽音知道,小罗纹是能力,有天赋的。

    “是奴婢失态了。”小罗纹重重地咬了下唇瓣,将眼泪忍回去,哑声道:“小姐想怎么做?”

    纪徽音眸光微沉。

    “去备一份厚礼!”

    *

    县衙,牢狱。

    丁山月捏着手里的信,盘腿坐在牢房中的草垛上,神色淡淡,眼中划过沉思。

    他一夜未眠,又沦落至此,但除了眉宇间淡淡的疲色之外,并没有多么狼狈,微乱的发丝平添几分落拓不羁。

    良久,丁山月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信撕碎,扔到了草垛之中。

    昨晚收到信,他不是不惊讶的。

    只不过他也猜到了几分。

    纪徽音和她母亲相依为命,纪家内虎豹环伺,外又惹上了萧无妄,她想与自己联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只是丁山月没想到,纪徽音这么舍得下血本。

    竟以自己的全数嫁妆,换取自己认下她腹中的孩儿为亲子。

    看似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但丁山月也不免好奇。

    纪徽音之前丝毫不急着给肚子里的孩子找爹,如今倒是突然急切起来。

    她说自己基本打通了萧无妄那里的关节,看似是让自己以此事博得萧无妄同情,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纪徽音,好像很怕萧无妄追究起她腹中之子的来历……

    想到这里,丁山月眸中划过淡淡的兴味。

    这件事,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半晌,丁山月站起身来,懒

    洋洋地上前抓住了牢门,笑吟吟地喊狱卒。

    “官爷,我想好了,能否帮我通禀一声,让我见见安王殿下呀?”

    狱卒蹙眉看他,片刻后喝道:“等着!”

    丁山月坐回去安心等候。

    不多时,狱卒回来了,拿着镣铐上前开门。

    丁山月被戴上镣铐,带出了府衙。

    刚坐上马车,一个黑衣劲装的男子坐了上来,声音沉冷地吩咐车夫:“去客栈。”

    丁山月笑着睨了那男子一眼,调侃道:“殿下还真是体恤草民,待遇这么好,让草民坐车过去。”

    男子没有理会丁山月,丁山月干脆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不多时,马车停下,丁山月被蒙了眼睛,带下了车。

    他始终淡然自若,在男子的指领下,来到了一处房门前。

    终于,黑布被摘下。

    丁山月拖着镣铐缓缓进门。

    屋内,入目便是一扇翠玉屏风,后面人影绰绰。

    丁山月似笑非笑。

    “殿下,何至于此呢?你我早都见过了,不是吗?”

    片刻后,那人影缓步走出,正是一袭紫袍的萧无妄。

    萧无妄漠然地看着丁山月,审视许久,忽地开口。

    “身无长物,连自保都不能,她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