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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等小罗纹应声出门,外面忽然响起了吵嚷声。

    “走水了,走水了!”

    纪徽音蓦地站起身,神色严峻地走到门口观望,果然看到窗外东南方向,不知何处的院落隐隐亮起火光。

    很快,一个小丫头匆匆跑了过来,一脸地惊慌失措,“大小姐不好了!庄子上有处地方走水了!”

    小丫鬟急头白脸地跑进来,小罗纹飞快地拦住了她。

    “慢些着!小心冲撞了小姐!”小罗纹瞪了眼那丫头,“是哪里走水?”

    “是,是关押——”小丫鬟的话说到一半,很快又察觉到什么似的,飞速噤了声。

    纪徽音见状,微微眯眸。

    小丫鬟咽了口唾沫,怯生生道:“就是,就是关押庄子上犯了错的仆人的院子,大管事叫奴婢来通报小姐一声,让您千万别乱走动,免得伤了您!”

    “好,我知道了。”纪徽音轻轻挑眉,“看那火光,离这里不算远,我自然不会乱走动的,你且去吧,这里有小罗纹就好。”

    小丫鬟还有些迟疑,小罗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怎么,难道你还想留下来伺候小姐?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被小罗纹这么一呵斥,

    小丫鬟灰溜溜地走了。

    人一走远,小罗纹立时眸光晶亮的看向纪徽音。

    她兴奋地压低声音道:“小姐,这是老天爷都帮咱们啊!”

    纪徽音倒还算冷静,微微眯眸道:“先别慌,观望一下。”

    她刚想着怎么让庄子里乱起来,这就天降一场火……

    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纪徽音出了堂屋,站在廊下朝院门口观望了一阵,只见仆妇下人一波波忙慌慌地跑来跑去,火光持续着,渐渐有转小的趋势。

    就在此时,纪徽音的余光之中划过一道黑影。

    她猛地转头,朝着一旁的院墙看去。

    然而那里空无一物,只有墙角的粉单竹在夜风里微微摇晃。

    纪徽音怔愣许久,正想问小罗纹是否看到了刚刚那黑影时,院门口,李长海匆匆进来了。

    李长海快步走到纪徽音面前,匆忙行了个礼。

    “大小姐。”李长海神色肃穆,全然不复方才的淡然从容,“大小姐,庄子上走水,还丢了重要的物件儿,怕是进贼了。此处不适宜再久留,不若小人安排车马送您回府吧!”

    见李长海如此神态,纪徽音微微凝眸。

    丢了什么重要的物件,让李长海连

    礼数都顾不得了,这就要送她离开?

    而且看这样子,李长海像是完全没有怀疑自己……

    纪徽音眉尖微蹙,再次看向那起火的方向,片刻后忽地明白过来什么。

    该不会是……纪荣儿的生母,被人给带走了?

    见纪徽音不语,李长海只以为她是吓着了,又一次劝道:“小姐放心,火势已经小了,只不过庄子上进了贼人这事不好料理。未免您今晚受惊,小人——”

    “李管事有心了。”纪徽音打断了李长海的话,“既然如此,那就备车吧,我也不便再打扰了。”

    李长海见纪徽音没有追究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

    原本他是东府的人,倒也不必在意纪徽音会不会出事,只不过如今纪怀恩下了令,暂时不得与西府的人起了冲突。

    不然得话,李长海是顾不得纪徽音死活了。

    叫人匆匆套了车,李长海又派了两个得力的婆子,将纪徽音护送出了庄子。

    车上,纪徽音眉目沉沉,仍旧在思索那场突如其来的走水。

    小罗纹见她如此,还以为纪徽音可惜今天未能成事,不免轻声劝道:“小姐,其实也不必着急的,就算是二小姐回了东府

    又能如何?她犯的错难道还能轻易抹平了不成?”

    纪徽音沉吟片刻,正待说话时,车马忽的一顿,停了下来。

    因为惯性,纪徽音的身子往前猛地一倾,险些从座位上栽下去。

    小罗纹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扶好了纪徽音,而后怒声喝道:“车夫!怎么赶车的?小姐坐在车子里也这么不当心吗?”

    外头没有应声,小罗纹怒意加深,一把推开了车门。

    这一推开,车夫的身子软软地倒进了车厢,小罗纹吓得立时尖叫一声。

    纪徽音也是惊魂未定。

    只见那车夫就昏倒在她们脚边,外面夜色沉沉,人烟稀少,寂静无声中,纪徽音的手心也出了细密的一层冷汗。

    她想要探出身子去看,小罗纹连忙拽紧她,“小姐,奴婢去!”

    说着,小罗纹就壮着胆子,赴死一般起身出了车厢。

    然而小罗纹刚下去,不知何处飞来一根闪着寒光的银针,射向了小罗纹的脖颈。

    顷刻间,小罗纹便倒在地上。

    纪徽音瞳孔震动,难以抑制的微微颤抖起来。

    她死死地盯着车厢外面,不敢再轻举妄动。

    未知的,是最恐怖的。

    她甚至没看清来人是谁

    ,就已经身处险境。

    良久,就在纪徽音鼓起勇气准备出去一探究竟时,一道黑影闪至车前。

    纪徽音定睛一看,瞳孔微微大睁。

    “常,常侍卫?”纪徽音不敢置信地看着来人,“怎么是你?”

    常青黑衣夜行,半张脸隐在月下阴影之中,但纪徽音还是认了出来。

    很快,她又难以控制地感到一阵愤怒。

    纪徽音死死咬着牙关,她不敢确信常青的出现究竟是好是坏。

    虽然常青是萧无妄的人,但这不代表他不会害自己……

    看了眼昏倒的车夫和小罗纹,纪徽音沉声道:“常侍卫,你这是何意?”

    “让姑娘受惊了。”常青抱拳作揖,“属下也是奉命,前来给纪姑娘送一份大礼。”

    纪徽音眉心微跳。

    下一秒,常青身后又出现了两个黑衣侍卫,抬着一个身着布衣,清瘦单薄的女人上了车。

    女人很明显是昏了过去的,手脚都被牢牢绑住,连口中都塞了麻布团。

    纪徽音定了定心神,定睛去看那女人的面容。

    看清那张脸的一瞬间,纪徽音先是一愣,随即发觉这女人的眉眼与谁相似后,纪徽音微微一凛。

    这是,纪荣儿的生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