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他们的娘没有什么大事。
万锦澜和万锦风总算放下心来，都莫名生出一种自己好似也死而复生的错觉。
但看着这两个笑得和二傻子似的少年。
药生尘的脸上，却没什么好颜色。
毕竟，逼的金莹莹被浸猪笼一事，这两人可谓‘功不可没’。
是实打实的帮凶。
因此，一接触到小药大夫那冷若寒冰的眸光。
两兄弟的笑容，顿时又垮了下去。
万锦澜率先开口道：
“小药大夫，我知道我错了，我……”
药生尘却是不耐烦的一摆手，道：
“跟我道歉作甚？
等你们娘醒了，再去跟她说这些没用的马后炮吧。”
万锦澜脸上红了红，一时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倒是万锦风还算机灵，问道：
“那现在，我们能为娘做些什么呢？”
药生尘瞥了他一眼。
见少年神色认真、目光真诚。
便一指门外道：
“去门外，找个雪厚的地方，把脑袋埋进去，好好清醒清醒。
免得以后又做出这等蠢事，连累你们的娘。”
万锦风：“……”
万锦风看了万锦澜一眼。
再蠢的人也能看得出来，药生尘这是根本不待见他们呢！
兄弟俩自知理亏，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便一起默默的退了出去。
外头的村人从兄弟俩口中听说了金莹莹已经脱险。
便也三三两两的走了。
周遭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
屋内，也只剩下了还在昏迷中的药生怜、金莹莹。
与药生尘。
药生怜倒是不必担心，虽说药生尘下手有些重。
但等对方睡够了，自然会清醒过来。
倒是金莹莹……
他仔细为对方望闻问切了一番，却并未发现任何问题。
可是这人……为什么直到现在，都始终没醒呢？
嗯？
药生尘慢慢俯下身去，好似想要仔细观察一番，对方究竟为何还未醒。
但是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近到二人的吐息都已经交错勾缠在一起时。
那初心，好似就有些变了质。
药生尘眼帘微垂，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被冷水浸的有些发白的唇。
明明带着几分没有血色的苍白。
却莫名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抵抗的吸引力。
不知若是……会是个什么感觉呢？
是柔软，或是冰冷？
他原本只是带着几分目的和试探，想要看看对方究竟是不是在装昏。
此时此刻，却当真有了几分意乱。
两人距离本就贴近，早已超越了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
此时，药生尘只需稍一低头。
就能得偿所愿。
只是，他刚想动作。
就见那张原本紧闭的唇，忽然张开，冲他龇了龇牙。
好似一只小狗觉察到即将被侵略的危险，冲着敌方亮出自己的武器——牙齿那样。
药生尘没忍住，一下子喷笑出声。
金莹莹睁开眼睛，无语的看着他。
“装够了？”
药生尘直起腰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神色淡定，好似方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承认，还是你技高一筹。”
金莹莹怎么也没有想到。
正直良善的小药大夫，居然用这种方法来逼她睁开眼睛。
真是……
无耻！
“多谢夸奖，”药生尘权当她在夸奖自己，转而正色问道：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了，说来……还要多谢你呢。”
金莹莹坐起身来，裹着被子靠在炕头，看着他，眼神十分认真的道。
烛火摇曳，映得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与在大王山上的小木屋里，给他生火取暖坐在火堆旁时，一样惊人的美丽。
药生尘有些不好意思的掩嘴轻咳了一声，道：
“举手之劳而已。”
“小药大夫真是谦虚。”
为了她，在严寒的冬日跳下冰冷的河水。
她前世经过严苛训练，却也只有七成把握可以在那种环境下保住自己的性命。
若是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下水……多数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
这能叫举手之劳么？
虽说对方可能只是看在之前自己救了他一命。
为了报答自己，才不得已这么做的。
但金莹莹的心里，还是涌出了几分温暖的感觉。
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有这么多人在意她。
她真的觉得很满足。
药生尘却是一摆手，显然不想与她说这些客套话。
他看着那张鲜活的面容，与那双与原本的沈玉秋截然不同的眼睛。
心里，有失而复得的庆幸。
也有害怕再次失去的惶然。
不过，无论心里怎么想，药生尘的面上，却是一如往昔的镇定。
他面色严肃道：
“记住，你今日是我救上来的。
以后，这条命就是我的了。
所以，日后，除非生老病死。
不然的话，无论何种境况下，都不许放弃自己的性命！
否则的话，就是辜负了我。
若是有下辈子，我可是要找你讨债的！”
金莹莹犹豫了下，小声道：
“之前我不是也救过你么……
咱们俩这不算是扯平了么？”
“一码归一码，”药生尘却是有自己的一套规则：
“之前你救了我，所以，我的命也是你的了。
日后，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但是你！
也必须要听我的话，保护好自己的性命。
知道了吗？”
“呃……”
金莹莹挠挠头。
她只听说过交换信物的。
还从没听说过交换性命的呢……
不过，见对方神色异常认真，不似是在开玩笑。
她只得乖乖点头道：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