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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不能有孕,且活不过十年

    杨士青闻言,眼珠子不停乱转,好在他低着头,夜羽祁并未察觉到。

    短短的时间里,无数权衡利弊的想法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

    圣上既这样问了,那边证明,他是想让楚天慈死在来京的路上。

    可圣上又同意了楚天慈入宫,定然是没顶住来自太后和楚家的压力。

    圣上都不敢得罪的人,他怎么敢得罪?

    可早在圣上还是太子时,他便是圣上忠诚的近臣,为圣上分忧,乃是他分内之事。

    只是这种事情,为什么不交给武文义?

    杨士青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眼旁边的武文义,见他眉眼弯弯,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心上顿觉不快。

    他暗暗在心底狠狠骂了二公主夜昭承一番,嫌弃她不痛痛快快答应与天缘和亲一事。

    若夜昭承早应下,除掉楚天慈的事儿,绝不会落在他头上。

    杨士青沉默片刻,怕圣上布满,忙开口道:“便是楚小姐来了京都,非完璧之身,又如何入得了陛下的后宫?”

    夜羽祁眼皮抬了抬,虽未说话,但眼底的满意杨士青看的一清二楚。

    “你们下去吧。”夜羽祁轻轻一声。

    武文义和杨士青,松了一口气,忙从勤德殿退

    了出来。

    殿门关上,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崔福弯腰在夜羽祁耳边小声说,帮他传些冰酪来。

    天气炎热,夜羽祁也好这一口,便抬了抬手,命崔福去备。

    崔福从勤德殿出来,脚步飞快,在去尚食局的途中,武杨二人正在等他。

    “崔公公。”杨士青一看见崔福的身影,就忙叫着。

    崔福脚步飞快,领着二人到了一处僻静地方,他左右瞧了瞧,没看到有其他人,才压低声音询问他们何事。

    武文义幸灾乐祸的同时,亦是明白需帮杨海清想办法,于是开口问着崔福:

    “崔公公,您是圣上身边的红人儿,是圣上肚子里的蛔虫。

    我们到底同圣上隔了一层,不如您知晓上意,还望公公指点一二。”

    “太尉大人折煞我了。”崔福客气一番,继续道:“圣上本是不想楚小姐入宫的。”

    武杨都是聪明人,崔福的话点到为止,他们二人也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

    崔福不敢耽误太久,话毕便离开了。

    武杨则是出了宫,两家府邸本就相邻,杨士青便直接上了武文义的马车。

    武文义“唉”了好几声,他只当没听见。

    等武文义上了马车,让车

    夫出发后,杨士青才瞪着武文义。

    “这事儿你得帮我。”杨士青语气冷冷道。

    武文义吐了一通苦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又将夜羽祁将他派去西南给夜不群打副手之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表明自己差一点就没命回来了。

    “那魏大贤赵小高,将你我视作眼中钉,这次是你立功的大好机会。”

    “只要圣上重用我们,九王爷再看不惯我们,也奈何不了我们。”

    “楚家常年与北方戎人有冲突,戎人玷污了楚天慈又将她杀了,合情合理。”

    “楚家只能怪在戎人身上,至于这戎人,杨大人你说谁是谁就是,圣上又怎会深究?”

    “那李太傅不过就是拉着粮食和银子去启西走了一趟,李氏族亲便都加官进爵,连李贵妃都备受圣宠。”

    “你解决了楚天慈,替圣上除了心头大患,这大启的丞相,便是你一个人的了。

    届时文臣武将,皆归你我管,只要你我联手,就不会再受制于九王爷了。”

    “我能有今日,不也是去那西南地狱之地走了一遭换回来的吗?杨大人,你立功表现的机会来了。”

    武文义说的这些,杨士青又和炒年糕不清楚

    ?

    但楚天慈一死,势必会闹到太后跟前去,所以杀楚天慈的人,只能是北戎人。

    ……

    郑婉婉与陆诰,几经波折,也没能顺利进入启南之地。

    见不到傅少胤,他们也没再耽误时间,快马加鞭的往西天城赶。

    到西天城时,已是深秋了。

    凉意上来,郑婉婉的身子越发的冷了,触到她的手,有一种握冰的感觉。

    陆诰放心不下,刚住进郑直波府上,他便寻了西天城最厉害的大夫,给郑婉婉瞧病。

    大夫隔着纱幔,给郑婉婉把脉。

    把完后他摇了摇头,面色沉重,提着药箱出了郑婉婉的房间。

    陆诰跟在大夫身后,瞧着他脸色不大好看,心便慌了起来,问着:“大夫,我夫人无大碍吧?”

    大夫重重叹息一声,又往出走了几步,确保房间里的人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后,大夫才止住了脚步。

    他沉吟道:“我行医几十载,还从未见过贵夫人如此奇怪的病。”

    “她体内……少说也有四十种毒,这还只是我能瞧出来的。

    她的身体,早已被毒侵害了根本,整个身体就如同冰窖一般,此生都不能有身孕了。”

    大夫摇了摇头,继续道:“贵夫人

    能撑十年,已是上天开恩了。”

    大夫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将陆诰几乎劈晕。

    郑婉婉不过才十八岁,且从小就生活在京城,又是父兄捧在手心里的人,怎么会身中这么多毒?

    陆诰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连大夫什么时候离开了他都不知道。

    他心中断定,是夜羽祁从小就给郑婉婉下各种各样的毒,才导致毒侵体,让她落得如此光景。

    也怪他自己,在地下王庭时,没能照顾好郑婉婉,让她被剧毒的小蛇咬了,才导致她体内又多了一种毒,身体变成了冰窖。

    “不能有孕。”

    “最多活不过十年。”

    这两个信息,像雷电一样不停地冲击着陆诰的大脑。

    这些信息,此时还无法具象化,但他只觉心疼,就好似有一只魔爪,要将他的心顷刻间捏碎一般。

    陆诰抚着心口位置,呼吸困难,睁眼闭眼都是天旋地转。

    没了郑婉婉,他要怎么活?

    他宁愿注定要英年早逝的人是自己,宁愿身中剧毒的人是自己。

    流血伤骨也不红眼眶的他,此时却是在无声哭泣。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的婉婉,这一世过的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