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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我本无反意,君王亦猜忌

    郑婉婉被雨烟的话逗笑,兀自侧身躺在了床榻上,让雨烟也早早去休息。

    今年天儿虽冷的早,却至今也未下第一场冬雪。

    鄂州通往西天城的路,已修了大半,马车行在路上,并不颠簸。

    因着是冬日,郝随意郑直波他们也乘坐马车。

    所用的马匹,都是训练有素的战马,由小鹦鹉和希崽在最前头引路,无需人去驾车。

    只郑婉婉累了的时候,他们才会停下来歇息,其余时辰都在赶路。

    偌大的马车上,只郑婉婉和雨烟心儿三人,闲来无事,她们三人便围作一团,聊天解闷。

    雨烟手巧,端着针线箩筐,给郑婉婉缝些贴身衣物。

    心儿捧着医书,坐在凳子上细细研读。

    郑婉婉多数时间,都是手掌托着小鸡仔,逗弄个不停。

    平素都是这样过的,只是今夜不知为何,郑婉婉心事重重,横竖都睡不着,躺在榻上翻来覆去。

    她将心里要紧事儿都想了个遍,也不曾发现有哪件交待的不详尽的。

    “雨烟,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你说为何?”郑婉婉捂着心口,问道。

    雨烟笑回着:“夫人放心不下远在家中的老爷,心里惦念着,嘴上却不承认。”

    郑婉婉嗔

    笑了声,结束这个话题。

    只有她自己知晓,心下慌乱并不因此。

    ……

    翌日一早,凤州“凤来仪”客栈。

    宇文扩一身体面庄重的衣衫,携着一双儿女,亲自登门来寻九王爷。

    凤来仪的老板,笑呵呵冲宇文扩说道:“宇文大人能来小店,小店真乃蓬荜生辉。”

    “贵客早知大人您会来此,特命小人在此相迎,大人里面请。”

    宇文扩冷眸瞥了老板一眼,并未出声。

    站在他身侧的宇文少羽,接过话来,“烦请带路。”

    老板闻言,面上恢复了笑意,领着众人进了客栈。

    夜不群等人,早已在客栈大堂处等候。

    大堂里一张桌子上,摆着美味佳肴,夜不群与安乐紧挨着坐在桌子前,魏大贤赵小高皆是手握长剑,立于两人身侧。

    “世伯。”夜不群见宇文扩一行三人进来,从椅子上站起来,倒是礼貌客套的叫着。

    “九王爷。”宇文扩略一抬手,抱拳以作回礼,豪气叫了声。

    招呼宇文扩坐下后,夜不群亲自端起酒壶,给宇文扩倒了一杯酒。

    宇文扩一饮而尽后,道明来意。

    夜不群笑呵呵客套两声,保证会将他们安然送入京城。

    早饭过后,他们也

    不耽误,即刻出发。

    宇文少羽骑马相送,出了凤州,放才勒马停住,遥望着车队渐行渐远。

    冷冽寒风,吹的他衣袂霍霍作响。

    “少主,家主还能回来凤州吗?”跟在宇文少羽身侧的副将,声音沉沉问着。

    “我不知。”宇文少羽的声音听不出悲喜,只回了这三个字。

    原地静默了大概半个时辰,宇文少羽方才扬起马鞭,掉转了马头,疾驰回了凤州城。

    他亲力亲为,调查各个富商的死因,能断定是千人斩所为,却苦于没有证据。

    无可奈何,宇文少羽只得扶持这些富商家中子嗣上位,主持大局,堪堪稳住了局面。

    至于临近州城,他则去信通知当地官老爷,再发生此时,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

    书房里,宇文少羽站在案前。

    与先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主位上空空如也,没了宇文扩的身影。

    案上留了一封书信,信封上书:“吾儿少羽亲启。”

    宇文少羽将信拿于手上,思忖片刻,到底是拆开了。

    信上寥寥几句,交代他要善待士兵,日后他便是宇文家家主,又另有几句疼惜之言。

    宇文少羽看罢,将信烧了,绕过案牍,坐在椅子上。

    如此一坐

    ,便是整夜。

    第二日辰时,书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宇文少羽抬起头来,道:“进来吧。”

    副将闻声推门进来,脚步匆匆,于案前站定。

    “少主……”

    “日后叫我家主。”宇文少羽打断副将的话。

    副将改口道:“家主,富商之案,为何不继续追查了?凤州也就罢了,有家主坐镇维护安稳,凤州定不会乱了。”

    “可邻近州城、启东其余之地,为何也要撒手不管?这……这岂不是将启东白白送与朝廷吗?”

    “若无启东做筹码,老家主和大小姐去到京城,如何能周全?”

    副将说急了眼,竟跺起脚来,瞪大了眸子,不解的盯着宇文少羽。

    “你莫要着急。”宇文少羽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越是这样,副将越是坐立难安。

    宇文少羽又道:“待姐姐入京面圣后传来消息,我们再行动不迟。”

    “若是让九王爷察觉自己来启东一趟,是白费了工夫,爹与姐姐,恐无法安全抵京。”

    “他们觉得已然掌控了启东,或是忌惮、或是想要我手中的八十万大军,一路都会善待爹和姐姐的。”

    “况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启东是大启的,我

    还能将它拱手让与敌国不成?”

    宇文少羽三言两语,道明心中所想。

    纵然夜羽祁和朝臣们,都觉得他宇文一族,会做那以下犯上的乱臣贼子。

    可他们只想偏安一隅,手中握有兵权,也不过是道护身符罢了。

    若是夜羽祁不存猜忌之心,不心狠手辣到会灭人九族,这八十万大军,又何尝不会对朝廷忠心耿耿?

    副将闻言,心下自有叹息,但仍是听命于他,退出了书房,自去军中。

    转眼,时日已过了一月有余。

    郑婉婉和郝随意他们,在山脚背风出做营地,休息许久了。

    郑婉婉白天去西瓜田里翻翻找找,晚上就在马车上秉烛研究药方。

    至于郝随意他们,在陆府拘束的久了,如今在这广阔天地里,自由自在的撒欢儿。

    都是些信得过的自己人,郑婉婉便也不避讳,日日都从空间里拿出新鲜食材和水来。

    大家吃喝不愁,又带够了衣物,整日乐此不彼。

    郝随意烤了十几只全羊,郑婉婉调了蘸料,一行二十多人,围着篝火,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兴头上时,郝随意求郑婉婉:“老大,我们占山为王吧,自由自在的多好?管那劳什子鄂州西域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