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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各自为营

    陆诰摸着玉瓶子,温热的掌心呵护着,如同孩子般点了点头。

    两人相谈甚欢,直至夜深人静时,陆诰才熄灭了蜡烛,抱着郑婉婉上了榻。

    暖声安慰了她几声,拥着她凉凉的身子,渐渐入睡。

    一路舟车劳顿,郑婉婉躺下便睡,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亵衣亵裤,并不觉得热。

    倒是陆诰,满身大汗,如同沐浴过一般。

    正值六月酷暑下旬,两人只紧挨着入睡,并不行过分亲密之事。

    翌日,天刚蒙蒙亮,客房门外便传来了店小二的敲门声。

    熟睡的两人被吵醒,简单的洗漱过后,随着店小二来到了客栈的一间隐秘客房。

    店小二将他们带到,便转身离开了。

    面无表情的侍卫,推开了房间门,冲着二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又直挺挺的站着了。

    二人并肩踏进屋内,就见徐克化一身玄袍坐在凳子上。

    “两位,许久不见。”徐克化客气道。

    毕竟是前辈,陆诰同郑婉婉一起朝着他行了一礼。

    徐克化亦是站起身来,对二人回了礼。

    三人围桌而坐,徐克化沏了三杯茶,直截了当的问着:“两位千里迢迢来到国都,不知所为何事?”

    “若是有用得

    着老夫的地方,尽管开口。”

    陆诰端起茶杯,陪徐克化喝了一杯,又动作优雅的将杯子放回了桌子上。

    陆诰声音温润,礼貌问着:“不知贵国太子,何时登基?”

    此话一出,徐克化脸色微变。

    皇上的身体状况,连朝中大部分大臣都不知晓,他们又是如何知晓的?

    若是不知皇上境况,那么问的该是‘何时能见到皇上?’而不是问太子何时登基。

    片刻的慌乱后,徐克化恢复镇定,笑回着:“太子何时登基,自是皇上说了算。”

    初来到天缘国都,他们便和万俟益取得了联系。

    天缘老皇帝命不久矣,对郑婉婉和陆诰来说,并非秘密。

    陆诰闻言,也不反驳,反而又问道:“丞相大人,想不想让太子登基?”

    他的每一个问题,都出乎徐克化的意料。

    徐克化是坚定的太子党,太子从咿呀学语时,便由他教导。

    先皇后临终托孤,对他十分信任,便是拼上这条命,他也是要拥护太子登基的。

    可如今天缘兵权一分为二,一半在卫家手中,一半在皇上手中。

    随他一起拥护太子的,不过一些文臣。

    徐克化知道一个道理:秀才遇到兵,有

    理也讲不清。

    文臣和武将一旦起了冲突,那文臣便是祭刀的炮灰。

    他多方周旋,一边哄着皇上,一边又安抚着卫老将军,只为给太子谋一条明路,可收效甚微。

    徐克化打着哈哈,岔开了话题。

    表明自己可以好吃好喝供着他们,但天缘朝堂的事情,容不得别国之人插手。

    一番谈话,终是不欢而散了。

    徐克化下了逐客令,陆诰郑婉婉也只好回到自己的客房。

    “早知道是这种结果,便不来折腾这一趟了,赶来这里的事件,我们已经到凤州了。”

    “这个徐克化,他是怎么做一国丞相的?我们要真的另有所图,会这么直截了当的跟他谈吗?

    你说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郑婉婉情绪难免激动,坐立不安,更是握紧了拳头,砸在了桌子上。

    陆诰则是淡定多了,给她倒了杯水,让她消消气。

    他温声劝着:“就像我们不能把去救宇文兄的目的跟他言明一样,他也有自己的顾虑。”

    “正是因为他将国家利益放在私人之欲的前头,他才是一国宰相。”

    “我们不将宇文兄的处境如实相告,同样是不想让对方猜到轩辕的内部情况。”

    陆诰

    一句话,说中了郑婉婉的心事儿。

    她这才安坐在了凳子上,撇撇嘴道:“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是想救少羽兄,可若是因此我就挑起了两国战争,让百姓流离失所,那我会给自己判罪的。”

    “若是天缘和轩辕自己非要争个高低,发起的战争,那与我无关,我自是心中坦荡的。”

    陆诰点点头,“我知晓的。”

    “此法行不通,我们再另想他法便好,总能想到办法,解决眼前困顿的。”

    “话虽如此说,可多一日,便有多的变数。”

    陆诰听闻郑婉婉这话,不知如何再安慰她,只得将她的手拉进自己掌心里。

    轻轻拍了拍,以示劝慰。

    郑婉婉不是榆木疙瘩,知晓她每次谈及宇文少羽时,陆诰心中都有他想。

    她反握住陆诰的手,表明心迹,“我这个人死脑筋,爱便只爱一人。”

    “可生而为人,除却爱情,还有亲情友情,我做人讲究一个义字,也讲究知恩图报。”

    陆诰听罢,抬眸看向郑婉婉,满目爱意。

    他薄唇微启,回着:“我知你是情深义重之人,我没将你和别人往那龌龊处想。”

    “我只是觉得,

    我对你的爱有些少,不及他给你的,才会自愧不如。

    在我心里,你便是最好那人,我信你的,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你一解释,我就觉得我对不住你,我污了你的爱之圣洁。”

    郑婉婉听着,忽地瞪大了眼睛。

    她从未觉得陆诰是个情场高手,此时才后知后觉。

    她同陆诰之间,原本有不可消弭的误会和仇恨,按理来说,丁点小事儿也能引起他们的互相猜忌。

    可于情爱之事上,陆诰仿佛同她来自于同一方世界般,他们总能在误会还没产生时,便将其消灭。

    所以他们情比金坚,互相理解、包容、扶持。

    郑婉婉内心小鹿乱撞,就好似情窦初开的少女那般。

    她殷红的唇瓣动了动,最后鼓起勇气,钻进了陆诰怀里。

    这一次,陆诰坐在凳子上,郑婉婉蹲在地上,将上半个身子,埋进了他的怀抱。

    她双臂紧紧环着他窄窄的腰,脸抵在他的肚子上。

    陆诰有些受宠若惊,想将她拉起来,她却抱的更紧了。

    陆诰声音温柔,叫着:“婉婉,起来我抱着你好不好?”

    郑婉婉摇头,“不,我就要这样抱着你。”

    陆诰一动不动,只得任由她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