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感谢你。”苏慕白说。
站在苏慕白身后的几个高阶祭司，看着唐绯，他们不明白圣子殿下为何信赖这个看起来一点都不值得信赖的人。
苏慕白转身对身后的高阶祭司们说：“解开女帝陛下的封印。”
“是。”
几个高阶祭司将右手放在心脏处，朝着苏慕白微微躬身。
“等等！”唐绯忽然开口。
苏慕白看着他。
唐绯道：“不需要解开时间封禁术，我也能为女帝诊断。”
“啊？”苏慕白惊诧地看着他。
“只是诊断的话，不需要解开封印。如果我确定自己能够医治她，你再让他们解开封印也不迟。”
唐绯都这么说了，苏慕白相信了他。其他人都震惊地看着唐绯，无法理解他怎么在封印的状态下为女帝诊断医治？在时间封禁术的封禁状态下，精神力根本没办法渗入进去，他要怎么诊断啊？
唐绯早就知道女帝顾惊鸿的身体状况了，他装模作样了一下，手指在空气里一点。一点紫色的光芒在他的指尖出现，接着就看到一道道的细丝蔓延到了空气里，像是无数树枝的分叉。
紫色的细丝一直蔓延到了冰棺上，又钻入了冰棺中，却没有触动到时间封禁术。
唐绯确实有办法在不解开时间封禁术的情况下，检查顾惊鸿的状况。
众人震惊地看着他。
片刻后，唐绯撤掉了那些紫色的细丝。
苏慕白问他：“如何？”
唐绯摇摇头。
苏慕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
月色朦胧，苏慕白站在花窗前面看着远处被灯火点亮的层层楼阁，重重宫阙。唐绯从外面进来，他手里端着刚出炉的点心朝着苏慕白走去。闻到了食物香味的苏慕白转过身来，看着走到她跟前的唐绯。
她目光从唐绯脸上移到他手中那一碟点心上。
焦黄的表皮的烤饼混着葡萄干和蓝莓，涂上了鲜红的果酱和白色奶油，香味诱人。
“这是什么？”苏慕白好奇地问。
“千层司康。”唐绯说。
苏慕白伸手拿起一个千层司康咬了一口，蓬松酥脆。
“你怎么会做这么多奇奇怪怪又好吃的点心。”苏慕白看着唐绯问。
唐绯说：“谁让我是天才呢。”
苏慕白对他这样毫不谦虚已经免疫了，她桌子旁边坐下，唐绯将那一碟子的司康摆在了桌上。他看着苏慕白说：
“你刚刚是在想你小姨的事情吗？”
苏慕白点点头。
“她对你而言很重要吗？”唐绯问。
苏慕白点点头。
“父亲对我一直很严厉，至于我母亲她……”苏慕白想起自己的母亲，她说，“有时候她会让我感到窒息。”
唐绯想起了她跟苏恒和顾倾城相处的情景，他大约能理解她的心情。
“家族里每个人都让我感觉很沉重，只有跟小姨一起的时候，我才是最轻松的。”
唐绯注视着她冰蓝色的眼睛，他说：“其实我挺意外的，你的小姨居然是大晋的女皇，你的母亲居然是大晋的长公主。”
“你小姨身上的毒，是怎么来的？谁给她下的毒？”唐绯拿起自己做的千层司康，咬了一口。
苏慕白叹息一声说：“她自己。”
唐绯：“……？？”
顾惊鸿自己给自己下毒？？活腻了？
看着唐绯不解的模样，苏慕白说：“你知道剑圣言啸林吗？”
唐绯说：“知道。”
苏慕白说：“他算是我小姨夫吧！”
唐绯早已经知道这些，他演出了惊讶的表情。苏慕白继续说：“言啸林练的剑是无情剑，要将无情剑练到极致，他必须先入情再忘情。他要入情就要找一个女子，爱上那个女子，再忘掉那个女子。”
“很不幸的，我小姨就是那个倒霉的被他相中的用来修炼他无情剑心的女子。”
“言啸林跟我父亲是旧相识，那时候父亲邀请他在苏家小住。他就是在那时候遇见了我小姨，当时她还不是晋国的女帝。一开始小姨也并不喜欢言啸林，她喜欢的是我父亲……”
这回唐绯是真的惊讶：“你小姨喜欢你父亲？”
苏慕白点点头。
唐绯说：“你小姨喜欢你父亲，但你父亲喜欢的是你母亲。”
苏慕白摇摇头：“我并不认为父亲他喜欢母亲，虽然他娶了她。”
唐绯：“……”
怎么感觉你们家关系这么乱的？
“总之那时候父亲拒绝了小姨，小姨她很伤心，这个时候言啸林出现在她面前，言啸林是沧澜第一剑客，剑法高超，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小姨很快就被他吸引了，后来他成为了小姨的剑术老师，然后他们两个就相爱了。”
“可是小姨不知道言啸林只是拿她来练他的剑心，等他感觉时机到了，他就抛下了小姨还有她腹中的孩子。那个时候，小姨才知道了真相。她因爱生恨，想要打败言啸林，亲手杀了他。”
“为了打败言啸林她修炼了《修罗功》。”
《修罗功》是一门极其阴邪的毒功，修炼这功法的人都要将自己变成一个毒人。原来如此，所以顾惊鸿是为了练功，自己给自己下毒。
是个狠人啊！
唐绯不解：“起因经过我明白了，可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去杀言啸林？”
好好的一个女皇，练什么毒功啊？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练废了，脑子有病吧！
“以前我也不理解的。现在能理解一点了。”苏慕白看着唐绯，她拿起一块千层司康狠狠地咬了一口，“又爱又恨，憎恨对方的无情，也憎恨自己的愚蠢，所以一边自我折磨，一边又想要杀死对方。”
“各种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彻底地被偏执疯狂极端的感情吞噬，变成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