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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会摇头失笑,“你呀,真是拿你没办法。拿拿拿,放开我可以吧。”

    南枝梗着脖子,“才不,就不放,谁让你是我姐呢,抱你胳膊怎么了,又不犯法。”

    性情冷漠得分人,对不熟悉的人,多数冷眼相对,对亲人朋友,抱以最大热情。

    在南会面前,南枝可以像孩子,不用长大。

    “是是,不犯法,对了,你行李呢?”

    “红姑家。”

    红姑,全名南红英,是南会亲姑姑。嫁在街上,村里人到街上办事啊,赶集交水电费啊,会去她家坐坐,歇歇脚。

    康石组,别称康石村,小时候南枝问奶奶,村里人怎么大多一个姓,奶奶回答,那是因为有同一个祖宗。老祖宗五个儿子,儿子又生孩子,就这样代代相承,到南枝这一辈,同龄人几十个。

    “皇帝宠长子,百姓宠幺儿”说得一点没错。

    作为同辈老幺,哥哥姐姐们对南枝那叫一个关怀备至。今儿谁去放牛,喊她送饭;明儿谁赶集啊,准会带她;家长问谁带头犯错啊,答案出奇统一:南枝。

    两人边走边聊,到红姑家,手上挂满袋子。

    乡下人家有专门锄出来种菜的菜园,菜园里划分好几个区域,种一家子吃的菜。

    南枝离家时,奶奶在菜园里种下好多菜种。如今回去,菜园里的菜应该早已成为桌上佳肴。

    到红姑家,红姑正坐在炉子旁和邻居聊近期趣事。

    “红姑,我们来拿东西,要回家了。”

    “唉,好,在房间呢,你和小会进去拿,我不留你们啊。”

    若换平常,红姑肯定把人留家住一晚才让回。现下南枝没见过自家爷奶,让两人拿着行李回家,没挽留。

    南会没去过县城,对城里一切充满好奇。逮着南枝问个不停,一路有说不完的话。

    尽管两人加快速度,回到村里,已经快六点,天边只剩最后一丝亮光。

    冬季,天亮迟天黑早。不像夏天,晚上九点仍能看见天光。

    南枝晕车厉害,一坐就吐。常常吐得只剩苦胆水。好几次吐到胃出血,休息好几天没缓过来。

    自家人,自家心疼。孙女晕车,南家爷奶在人去学校报到时让她等大长假才回。放小假或周末一两天别回来,来回折腾,磨人。虽然想孙女,但更心疼孙女吐得不成人样。所以,放假之前,南枝没回过家。

    短短半个学期没回来,瞧着眼前小村庄,南枝却感觉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一样漫长。

    家是每个游子心底最深的眷念,南枝深深地体会到了。

    没到家,光看村庄上空升起的袅袅炊烟,南枝都觉幸福。就连空气中散发的、熟悉的泥土味,也觉甜美。

    村口第一家便是南枝家,刚进村,南枝就见自家爷奶忙着喂猪牛的身影,眼泪涌上眼眶。

    半年多的时间里,爷奶喂猪牛的场景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梦里。

    爷爷奶奶,家里的猪,家里的牛,家里的菜园子,家里的一切都是南枝心底最深的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