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在这？”赵天朗问。
“原本谈好的女主角，林……叫林什么来着？反正原定的女主路上堵车来不了了，张导临时找她过来替补的。”顾凌安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她？白兮尘？做了林婕的替补？”
“哦，林婕啊，刚刚没想起来，”顾凌安说，“是的。”
赵天朗双手捂住了脸。
顾凌安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凌安，你不觉得，她和你一起拍广告这件事，是早有预谋吗？”
预谋？他没看出来白兮尘有什么预谋，倒是柏雅雅，在张导因为林婕来不了而焦急的时候，主动凑上去打招呼，就差直接在脸上写“这一切都是我的预谋”了。
但话说回来，这个网球运动中心离白兮尘上班的地方隔了三四十公里，白兮尘能如此碰巧地出现在运动中心外，并恰好被工作人员带进来，这也不像是一个巧合。
不过，只要不让柏雅雅的预谋得逞，他不介意白兮尘做些手脚。
“朗哥，别把人想得那么坏，这世上巧合的事多着呢，”顾凌安用余光瞥了瞥柏雅雅，“要像你这么说的话，林婕堵车堵在路上，也是白兮尘的预谋喽？”
柏雅雅揉了揉泛红的眼睛，目光不自然地看向别处。
赵天朗听出了顾凌安话里有话，连忙打圆场，“好了，别杵在这了，回去吧，过几天就要进组了，你得好好养精蓄锐。”
“雅雅，我和朗哥先走，你待会再走。”顾凌安戴上帽子、墨镜、口罩。
柏雅雅点了点头，不舍地望着顾凌安离开的背影。
可他却一次也没有回头。
顾凌安和赵天朗从运动中心径直去了停车场，上了一辆保姆车。
确定周遭没人后，顾凌安才将口罩墨镜帽子摘掉。
“你和雅雅今天做了？”赵天朗问。
顾凌安心里一颤，“你怎么知道？”
赵天朗冷哼了一声，“你脸上还沾了点她的口红。”
“没办法，身不由己。” 顾凌安摸了摸脸，深深地叹了口气，“朗哥你知道吗，当我惺惺作态地和她说我爱她的时候，我真的无比地厌恶自己……”
“当初我提醒过你的，你说没事，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能这就是人类天生的劣根性吧，”顾凌安自嘲地笑了笑，“以前不温不火的时候，一心只想爆红，只要骗她说我爱她，就可以得到别人抢破头也拿不到的资源，可惜现在红了，倒开始想念以前糊的日子，没有人掌控，没有人威胁，多轻松。”
“她威胁你了？”
“她说，东阳影视能成就我，也能毁了我。”
“这倒是实话。”
顾凌安何曾不知这是实话，正是因为这话不假，所以他才忍受了柏雅雅三年。
他不想再忍了。
哪怕赌上他的前途。
赵天朗见他的眼神里透着的不甘与不忿，没有多言，发动了车。
车子驶出停车场，汇入车流。傍晚时分，路灯依次亮起，是白昼的闭幕，也是夜晚的序曲。
良久，赵天朗说：“别想那么多了，过几天《未迟》就要开机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调整好状态，想要逃离柏雅雅的控制，逃离东阳影视的牵制，这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嗯，我知道。”
“你之前的作品都是靠东阳影视才拿到的资源，《未迟》是第一个和东阳影视没有直接关系的，有《未迟》在身，到时候和东阳谈解约，我们就能更有底气。”
赵天朗接着说，“《未迟》那么大的制作和投资，拿一两个电影节的奖项也是有机会的，” 他双手握紧方向盘，“等未迟拍完之后，傅导的那档恋综差不多也要开始录制了，到时候再捆绑几个嘉宾炒一炒CP，吸一波CP粉，顺便可以用CP虐一虐老粉。等到那时，作品、奖项、人气三者都有，东阳影视对你来说，就不是威胁了。”
顾凌安深吸了一口气，“希望那天快点到来。”
“在那之前，你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不能有任何绯闻，纯情大男孩的人设一定要立住了，真有事的时候，粉丝才会坚定不移地站在你这边。”
顾凌安点点头。
他打开副驾驶的窗，凑近后视镜照了照。
柏雅雅留下的口红印不是很明显，但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来。
顾凌安将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脸上，用力地搓着，企图搓掉今天云雨的痕迹。
脸颊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但他仍然没有停下，仿佛再用力一点，就能搓掉和柏雅雅的一切联系。
过去三年和柏雅雅相处的点点滴滴在他脑海里一一浮现。
他感觉很糟糕。
倒不是因为他还被柏雅雅压制着，而是因为，他突然想到了白兮尘——
他脸颊的口红印，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
赵天朗咳嗽了两声，顾凌安的视线从后视镜里收了回来，随后关上了窗。
“我刚才说的，你明白吧？”
“明白，人设不能倒，绯闻不能有。”
“既然明白，那就不要再想她了。”
顾凌安警惕地绷直了身体，“朗哥，你在说什么，我现在不明白了。”
“你小子……”赵天朗笑了，“从你出道到现在，五年了吧？”
“还有三个月就满五年了。”顾凌安不知道赵天朗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你也不想想这五年是谁陪你走过来的，你还是个小糊咖的时候，就跟着我了吧？后来你跟着我一起到了东阳影视，他们让我继续做你的经纪人。五年呐，这五年你放个屁我都知道是什么味儿，我能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吗？”
顾凌安挠了挠头。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对白兮尘那点心思，你瞒谁都可以，唯独瞒不了我。”赵天朗说，“你回复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