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棋格说：“顾凌安那件事，他的团队都快把风声压下去了，突然，那些营销号又开始事先约好一样，开始发顾凌安抱美女的通稿，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要这么做。”
白兮尘坦然承认，“嗯，是我做的，然后呢？”
“你去给营销号爆料，然后发了声明，让网友的视线集中到陆柒影业如何苛待你上来。事情刚发酵开来，你又自己删了微博，营造出被公司强迫要求删除的假象。”
“嗯，没错，我确实是这个主意，继续。”
“最后事情闹大了，李盛立被开除，你也拿到了赔偿，还狠狠地火了一把，现在只要稍微上过网的人，谁不知道你凤栖梧魑魅的名头？”
“你说得对，这些确实是我精心设计的。”白兮尘大方承认。
陆棋格没想到她会承认得如此之快，一时哑然。
白兮尘接着说，“我利用顾凌安带来的关注度，把矛头指向陆柒影业，解决了棘手的上司，顺便让自己火了一次。你早就看出来了，这一切都是我的计划，你觉得我利用了陆柒影业，而如今陆柒影业对我来说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我要辞职。”
“陆棋格，你听到我要辞职的消息那么激动，就是因为你看不惯我把陆柒影业当做利用的棋子吧？”
白兮尘洞悉一切的眼神让陆棋格感到一丝寒意。
她全都说对了。
他从她以“凤栖梧魑魅”的身份发微博开始，就知道她在利用陆柒影业，只是没有想到，她会在利用完之后，就提出辞职。
所以，他才会在接到郑颖的电话后，没控制住自己，冲进人事办公室朝她大吼。
她离开办公室后，他冷静下来，才发觉自己的做法欠妥，于是追出去叫住她。
他诚实地答道：“是的，我看不惯。”
白兮尘冷笑一声，“陆棋格，你看不惯我利用陆柒影业，那我呢？我又何尝不是你的棋子？”
陆棋格垂下了眸，语气中已没了那份跋扈，“什么棋子？”
“既然我都要走了，那就索性把话说个明白，”白兮尘端正了坐姿，“赵天朗用S+综艺作为筹码，想让陆柒影业把我开除，这件事，小陆总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陆棋格的眉头紧紧地蹙着，“这件事你怎么会知道？”
“我不仅知道他用上好的综艺资源威逼利诱你，我还知道，你拒绝了他。”
白兮尘起身，双手抱在胸前，走到陆棋格身后，“而我们的小陆总，是怎么拒绝的呢？”
她轻轻踮起脚，凑到他的耳边，暧昧却不失距离，“他居然，搬出了一位熟人呢。”
“你想说什么？”陆棋格吞了一口唾沫。
“我想说什么，你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白兮尘冷笑，“利用我和沈湛的关系，吓退前来讨说法的赵天朗，顺便暗示赵天朗陆柒影业想要S+综艺的资源……不就是简简单单的利用吗？小陆总有什么可紧张的呢？”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你既然这么问了，就说明我说的都是真的喽？”
“你不也同样在利用陆柒影业？我利用你背后的沈湛，你利用我背后的陆柒影业，咱俩谁也不比谁高明。”
“你可是堂堂副总，我一个平平无奇的小职员，哪敢和你比谁更高明啊，我只不过利用完了想走，被你拦下来罢了。”
陆棋格的思路完全被她牵着走，像是一场如火如荼的辩论赛中，轮到己方发言时，突然忘记了己方论点。
好在他捋出了一条思路，“我利用完之后把你开除了吗？没有！我知道你做的事情可能不利于陆柒影业，我有说什么吗？也没有！而你呢？目的一达到就想走人，把陆柒影业当什么了？”
“你为什么不开除我呀？为什么明知道我做的事对公司不利，还什么都不说呀？是基于对员工的体恤吗？”白兮尘笑了，“说到底，赵天朗承诺的S+综艺还是个未知数，你留着我，还可以用我背后的沈湛来震慑赵天朗，没了我，赵天朗因为忌惮沈湛而给你允诺的一切，怕是都没喽！”
白兮尘接着说：“你今天气成这样冲过来指责我辞职，也是怕我走了，达不到你的目的了，从而无能狂怒吧？”
陆棋格哑口无言。
一阵良久的沉默后，陆棋格轻轻张口，“你走吧。”
“你说什么？”
“你不是辞职了吗？你现在可以走了。”陆棋格说。
白兮尘没有接话，拎着包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没走几步，她又走了回来。
陆棋格仍然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喂！”白兮尘朝里面喊了一声。
陆棋格闻声抬头，二人之间有五米的距离，白兮尘却仍然能看到他眸中瞬间填满了光。
“既然我都要走了，那就在告诉你一件事吧，”白兮尘若无其事地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来陆柒影业有什么目的吗？”
“借工作机会攀附明星？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我想让你爱上我来着，但好像从咱俩第一次见面，你对我的偏见就很深，”白兮尘淡淡地笑着，迈着小步子缓缓靠近他，“可惜，这一个多月，我也没能完成达到我的目的。”
陆棋格瞳孔微张，似乎在努力辨别她的话有几分是真。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白兮尘笑靥如花，“陆棋格，你说对吗？”
阴暗逼仄的小巷子里，黑衣人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抵在白兮尘雪白的脖颈上。
“唔唔唔……唔唔……”
“别吵吵！”黑衣人摘掉白兮尘嘴里塞着的毛巾，握刀的手更使劲了些，“快说，你接近沈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白兮尘大口喘着粗气，碍于锋利的刀刃，她只得实话实说，“我只是想让他爱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