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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明显在避忌着躲那孩童

    顾梓恒对林羽留下的帕子和药渣并无太多兴趣,看着两个女子离去的背影,反而若有所思。

    主座后的墙壁突然震出动静,顾梓恒轻挑眉,似是司空见惯。

    “少主,方才那二位是林家客栈的当家娘子。”

    墙后走出两个青年,正是为姐妹引路的医馆学徒,此刻皆换黑色劲装打扮,正色回禀,“林羽居所名为折梨院,只有姐妹二人居住,没有仆从。”

    顾梓恒托腮恍然,“她提及孩童之词尤其刻意隐晦,显是对我有防备,却又能坦然身份,倒是有趣。”

    一个青年面露困惑,“林家客栈这两年在城中略富盛名,二人却素日深居简出,比之旖旎阁门庭若市确属低调太多。”

    顾梓恒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打量起面前青年的装扮显得更加上心。

    二人猝不及防这么被上位者专注欣赏,均面露轻微的惧意和尴尬。

    易容被识破?还是穿着有不妥?

    顾梓恒面上无端冷峻,淡淡的讽笑完全藏不住。他多年不治军,不料想在济阳城待了不长不短的时日,竟纵容出属下散漫和粗陋的行事脾性。

    “你们这身装扮——”

    两人衣服被点名,不禁相互看了眼对方,满脸惊惧莫名。

    “黑衣袖口有黑金环扣,背里有金琅卫军徽。莫不是心想这城里尽是普通百姓,又仗着夜里行事,怕是不会有人辨认出来?”

    顾梓恒随手指了指,二人白净的手背与黝黑的面容形成鲜明相悖。

    他斜眼看着二人笔挺地跪在地上,面里情绪不显,语气平淡,“轻敌乃兵家大忌。怎么?医馆装走堂学徒久了,便真当自己只是平头百姓?”

    二人顺着他语气将身体埋得更深,语气中轻微发抖,拼命否认。

    “我自来时便说过,不管这里表面上多么困顿贫瘠,都需当做军枢要地,随时秉持严阵以待的警惕性。”

    “属下该死!”二人也不攀扯别的由头,只把错处认在自己身上。

    顾梓恒脸廓瘦削,五官平凡,说话语气越淡,周身气势越盛。他慢吞吞站起身,用靴尖顶起其中一人磕在地上印堂发红的额头。

    “倒认得爽快,当面犯浑却是不易,说说怎么回事。”

    那人直起身,脸上堆满自责愧疚,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虚弱却清晰地一字一句回答,“少主交代属下从旁襄助庄大人,唯其命行事。”

    庄清舟?顾梓恒闻言一怔,很快明白来龙去脉。

    旖旎阁凶案爆发突然,尸体能隔空杀人的可怖传闻甚嚣尘上,给那莺巢撑腰的背后金主关联复杂,从济阳城刺史府派人查案的确难于登天。

    “那你们查得如何?”顾梓恒面上松动稍许,他与庄清舟曾无意间于案发当夜探访旖旎阁,他对那潘姓老鸨的确有些质疑和忌惮。

    二人被命令起身回话,其中一人语气犹疑,“少主,那案子确属奇异,庄大人还无头绪,属下奔走多日一筹莫展......”

    “今日见了那二位娘子,反生些疑惑和希冀来。”

    “怎么?”顾梓恒知他指的林羽姐妹。听二人所言,林羽旅居济阳城两年有余,在城中既无依无靠,突然出现犯癔症的“孩童”确是奇怪。

    “林羽方才既不想刻意遮掩,便是心中有胆量收留来历不明之人,如今案子已开悬赏,这二人必知道家中人的来历。甚至——”

    顾梓恒听他故意顿住,掀起眼帘顺着思路反问,“与凶案有牵扯?”

    他沉吟半晌,不得不认可这个可能性。只是林羽勉强圆话的模样略有生硬,能看出并不精通撒谎,溢于言表的关切之心也不似伪装。

    属下欲言又止含担忧之意,“少主破天荒答应应诊,会不会有危险?”

    那对姐妹出现得委实突兀,且民间早生出诸多传闻,有的编造得甚是离奇,他每日看着庄清舟愁眉苦脸,已往医馆递了好几次呈帖。

    但少主总避而不见,属下偷瞄陷入沉思的顾梓恒,深感他心思不好猜。

    顾梓恒摆手轻哂,“我何曾孤身出过门?庄清舟如今也越发出息了,既不敢硬冲那眠花卧柳之地,先编个香艳故事浑水摸鱼再暗地调查便是。”

    “与徐平相关的二女至今不知所踪。暗卫来报,旖旎阁做完法事后,那厢房已被全然封锁,属下们日夜监视至今无人进出。既如此,案情重要的讯息约莫仍在现场,亦或在失踪之人身上,属下们暂时未寻到目击者。”

    仵作暴毙时,庄清舟无人倚靠只能求自己出山,顾梓恒半推半就替他毁掉了尸体,而尸灰里提取的一枚物件,将案子之诡谲提升好几个高度。

    顾梓恒回忆彼时,面上闪过一丝阴霾。关于旖旎阁,不管明访暗闯总要找机会再去,如今只得挑几个机灵暗卫,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盯着。

    旖旎阁鱼龙混杂,恩客皆为鱼水龙欢,是进行谍报中转最好的伪装之所,他之所以关心案子,是想知道那神秘的物件到底扮演了何种角色。

    提及那物件,顾梓恒脑海扫掠过另外一件事,仿佛更为头疼,“你修书一封给何嘉淦,问问常宁宫那位可有动向,告诉玄武营,自即日起,以7日为间上递密折。”

    顾梓恒与双生弟弟顾梓谨被记在王室宗族命碟,对金琅卫独一无二的影响力无可回避。千珏城始终保持默许态度,其实让顾梓恒诧异不已。

    皇权之侧,竟忍他人酣睡,他有些看不懂王座之人。

    两年痛苦经历令顾梓恒眼前一片混沌,半数来自未知敌人,半数来自千珏城。他隐遁在此,不管时间如何流逝,都无法消弭心中的怨怼与杀意。

    尽管现下他正享受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却与年少时有意难平的惆怅渐渐交相融化,催生出心底一股莫大的生气。

    他握紧拳头,感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