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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文周易会武,且身手不差

    林羽想不到文周易能动武。

    看着还颇是厉害。

    放出这句话势必要提及应招对手,自己这般夸他,应是理直气壮的。

    “你先站到我身后来。”

    她听到这句话时尚且不明所以,却立刻乖乖动了身形,因她从未听过文周易用这般语气说话,几乎是反射性迅速闪到他背后。

    文周易身材颀长,她个子将将到他肩膀,在这副站得直挺优雅的背脊后方,林羽好奇地露出上半身,向他眸光落定的位置看,这一眼,引得她心惊肉跳。

    “阿乙!他为何在那里?”

    文周易右臂往后一折,仿佛在背后长了眼睛,准确擒住她的手腕。

    他的手指节冰凉,掌心却有一团温热,大约是方才捧着茶杯的缘故。

    林羽神思微恍几秒,在手腕处的清凉里慢慢平静,轻声问,“发生何事?”

    她一边问,又忍不住要自己看。

    此刻,阿乙站在两人五步之遥,在议事堂内堂门口立定。

    他比文周易要矮上不少,日常总是喜欢搭着条汗巾,大约是这个原因,两边肩膀仔细一瞧,左右有细微不对称。

    他身上搭了一件狱卒外套,空落落挂着不合身,那双往日总是闪着光亮的瞳孔现下呆滞无神,幽幽看向前方,视线并未落在两人身上。

    他仿佛没有意识前方有人存在,只是动作迟缓地往二人的方向挪动。

    文周易语气凝肃,却能听出他在尽量显得温和,“他眼神不对,大约认不得人。他手中有兵器,你切记听我的,不要被乱了思绪,不要犹疑。”

    林羽听懂文周易的意思,且从他语气中体会到事情严重性,面容瞬间苍白。片刻不语,喉咙滚了滚,涩涩问道,“是子蛊么?姜文竹好狠的心。”

    她垂首贴紧文周易的背又道,“我唤他一声,会不会神志能清醒?”

    文周易微微侧过脸,轻叱,“不要轻举妄动。看他双目,你如何呼叫都没用。”

    林羽讷讷答应,心知他所言非虚,见对面迟迟没有动作,反而在这间隙里全然冷静下来。她从背后再次现出身影,侧首盯着文周易的脸色看了看,“你在等什么?我们退到外堂,有衙役在便好了,难不成你想将他逼进地牢?”

    文周易携着她的手陡然往后退了两步,林羽任凭他冲自己腕中使力,甚至从这力量中觉察到他浑身肌肉异常紧绷。

    林羽自己是着实怎么都紧张不起来。或许因为看到的是阿乙,她潜意识觉得那是亲人,亲人怎么会伤害自己?

    文周易径自沉默,突然冰冷启口,“我让你跑,便半分不要迟疑。去找衙役,不要往刺史府外,外面是闹市。”

    嗯?跑?

    林羽盯着他略显苍白的端正面容,一时之间觉得莫名,又暗暗喟叹,这人此刻竟还能分出心神为闹市的百姓着想。

    危险不断逼近,林羽从腕部不断加重的力量在细细感受。她同时看到,阿乙虽然行动迟缓僵硬,却不知为何正朝二人靠近,那双大放异光的双眸,正直视自己。

    他的目标,难不成是自己?

    这丝疑问在脑海刚刚划过,耳旁就掠起一阵疾风,文周易低吼道,“走!”

    林羽浑身一震,转背往外堂冲出两步,终是忍不住要回头一看,看得瞠目。

    阿乙已逼近三步之内,仿佛是目标移动,一时失准,但那双只见眼黑的瞳孔同时放出凶光和迷茫,他手中握着一把铁斧,那斧头正高高举起,锐利的斧锋随着手势溢出森然冷气。

    文周易不知何时解了大氅的领结,露出里间线条优美,窄腰瘦削的身姿,他仅着了一件玄色金丝藤纹窄袖圆领丝袍,徒手就将那团厚重的裘毛向对方抛去,那力道非常,将对方砸得硬生生往后踉跄了两步。

    文周易乘这间隙往后匆忙一瞧,见林羽正立在一根圆柱后停脚傻看,顿时语含薄愠,用从未起过的高声叱道,“定在这找死么?”

    林羽 :“......”

    她见文周易骤然出手,心中已是焦急万分,只恨自己无法支援,却更忧心文周易万一有个不测。

    他怎会是阿乙的对手?那少年上过战场,学的尽是赤手空拳杀人搏击,又正在气血方刚的年纪,他和阿甲的差别在于年纪,眼前这位下手毫无轻重。

    文周易一介书生,几乎毫无胜算。此刻她二人站在一处,反而能搅乱对方注意力,说不定能斗个五五开,着实没道理自己先跑。

    林羽犹疑不决,心知自己方才那两步,实则是无意识间太听这书生的话了。

    她见文周易转身与阿乙缠斗,当下定了心意,一味隐在柱子后头,寄希望着能伺机帮上一二。

    可看着看着,她就瞧出了不对劲。

    文周易竟然会武,且身手不差。

    阿乙在他面前宛若关公面前耍大刀,几乎不是对手。

    也许又有被子蛊操作的原因,阿乙行动间总有僵硬之态,出手不算凌厉,反应不太自如。但斧斧落风,招招冲着要害,这是战场搏斗要义,招式可以不佳不美,却要管用。

    文周易迎战得游刃有余,在对方每个招式袭来时都有恰到好处的破解方法,仿佛能预见每次袭击的落脚点。

    文周易竟还有兵器。他起初并未亮明,但徒手对打时,阿乙总是迎面硬抗文周易落下的力道,好几次明明痛得五官在脸上乱舞飞扬,偏生前行的脚步一丝不停。

    文周易无法,终在又一次斧头袭过头顶时,自腰间抽出一把银光四溢的软剑。那软剑如游龙一般寻着刁钻的角度刺在阿乙的周身,阿乙频频吃痛,终于间或着开始后退。

    文周易拿捏着轻重,那少年的狱卒外套逐渐开了些口子,身上却没有伤口,林羽见他一味只在逼退对方,而阿乙却招招狠辣回击,心底焦虑愈发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