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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哎,当人老大真是太难了

    敌我实力悬殊,胜负高下立见。

    林羽乌发散乱卧倒在地,脸上残留了几丝血痕,瞳孔倒映出那支乌黑散溢寒气的锥尖,离眼珠几乎只差寸厘,她拱起双膝借力,焕出吃奶的劲抵住姜文竹的手腕,姿势有些窘迫。

    这杀机和反抗所支撑的意念两相一对比,自己很明显就输了。

    两人打斗之处正对着耳室,姜文竹一度抱着不死不休的志气找她拼命,直到听得墙里断断续续传来声响,登时面容渐发狰狞,徒然就转移了目标,似是觉悟到杀人之难度不如先让对手失去反抗机会。

    “谁在耳室?”

    姜文竹全身力量都注入双手握住的武器,看着身下女人通红的面容,咧嘴笑得张狂,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瞪得锃亮,呈现出不正常的兴奋。

    答还是不答,在如此存亡绝续的时刻,依旧是个需要憋出一丢时间来思考的问题。

    答案公布后有两种可能,一是姜文竹因惊诧而走神,一是姜文竹恼羞成怒,精神意念助长神力大增,令她更加危矣。

    哎,真是太难了。

    林羽小心散溢出一口气,从嘴缝里硬是挤出几个字,“何必问?你不是已知晓答案?”

    事实证明,运气这种东西,绝不似每日逛街转角就能遇到爱,而总是要用完的。

    那疯女人对林羽的答案回以不知何来加了倍的狠劲,又见林羽腹部的空档刚好落在自己膝处,当即给了一击。

    林羽吃痛,手上霎时散功,姜文竹也将将改换姿势,一锥失偏后瞬间又作调整再戳。

    此时的林羽面部放空,已来不及做出防卫,不忍眼睁睁看凶器落下,万般认命地阖上了眼帘。

    但剧痛并未如期而至,临耳先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林羽面色发白,觉得那声音有些陌生,好似不是自己的。

    闭眼等了半晌,一个清亮的男声居高而落,满口疑惑,“林大娘子,躺着歇气比较容易恢复体力么?”

    林羽猛地睁眼,见一个玄衣劲装的蒙面男子叉腰立定,正歪头打量自己。

    她立刻伸手往腹部一揽,眉心蹙了蹙没接话,那身玄衣她在有家医馆见过。

    林羽半坐起身环视周遭,发现援军数量比预想的真是少了太多,把姓顾的自己也算上,也就堪堪三个。她有些惊诧,没想到医馆能比官府先找到这里。

    姜文竹躺在几步之遥一动不动,不知是否留了命在,林羽重新将目光转至自己的救命恩人,哑着嗓子问道,“请问庄大人在哪里?”

    般鹿打趣道,“怎么?怕我们收拾不了这些小鱼虾?放心吧林大娘子,庄大人另有安排。”

    林羽眸光发暗,心中顿然不耐,但不远处已传来一句简短的警告,替自己适时抒发了情绪。

    “先办正事,给我慎言。”

    青年缩缩脖子,搓着双臂害怕地走开了。

    林羽见他居然不管那具疑似挺尸,不禁脱口而出,“她死了没?”

    般鹿站在耳室旁,见肇一跟了上来,寥寥草草答道,“自然不能让她死,她四肢已被我卸了关节,不必担心还有任何威胁。”

    她这才放心,坐在原地吁了口气,抬眼往前望去,虽然烛光昏暗正当时,偏偏第一眼就看到姓顾的那沉若锅底的脸庞,还特别的,亮瞎她眼。

    历经鏖战的林大娘子顿时很无奈,毕竟说到理亏的话,约莫是有那么一点。

    她忍耐着浑身散架般的疼痛,踉踉跄跄靠近二人。

    有种现象还是颇为奇妙。只要姓顾的在场,这神棍的死活在林羽心里的警戒程度总要略略低些,但凡她与文周易应付外人,自己会忍不住多要操心些,这大约就是,额...知晓他人秘密使然吧。

    哎,当人老大真是太难了。

    “他没事吧?”这个问题既像例行公事,又像做错事后徒劳无功的补救。

    顾梓恒顺着林羽的眼光低首,那人正倚在自己臂上,歪软颈项偏头昏沉,他眉间拢着雾色不散,睡得并不安稳。

    顾梓恒抿嘴沉默片刻,语气平平道,“他大约还在挂念那间耳室,忧思太甚总是不好。可有什么潜藏的危机要顾虑?”

    林羽站在一旁背靠墙壁歇着气,见对方递来一些外伤药膏,拦手拒绝示意无事。

    “是有几件事需要琢磨。”

    护城河是否还能护城?那上游穿越雪山与国境,是否能与这谷地通联?

    不管密道因何而建,但按照阿乙的见闻,如今仍能用活密道的人应是不少,这些人从何而来,去了哪里,有何目的,平日在城中如何伪装,这些事必须刺史府一一查实。

    还有这道路下方,幽深暗黑而目力不及尽头的溶洞,到底通往哪里?是否还有类似的平行密道,是否还有类似的耳室,还有相同的木头人?

    林羽一面盯着姜文竹的动静,一面不徐不疾侃侃而谈,却没发现顾梓恒眼底浮动着诧异还有一丝惊叹的情绪。

    他漠不关心地瞥了“躺尸”一眼,淡淡道,“大娘子放心,她一时半会听不着。”

    顾梓恒突然收紧手臂,怀里的人被迫跟着细微地改变了睡姿,马上就引发一阵无意识、断断续续的小声咳嗽。

    林羽拢眉看着那人发出动静,想起贴身放好的药瓶,立刻掏了出来,难得愁眉苦脸道,“劝他亦步亦趋全然听话简直太难,这药瓶已被他...”

    林羽本想说骗过两次,又觉得用这个词语难免显得有推脱之嫌,一时不知如何表达,就临时顿在那里。

    顾梓恒见状,竟只是轻声无奈哼笑,一副深有体会,颇是同道中人的模样。

    林羽:“......”

    看来她遭遇的是个屡闯前科的惯犯。

    “至于那些人,便是此前钦差大人被绑架时,被弃之院落的一众原主人。”

    “除了潘清儿这个买主,其他院落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