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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是不是和金琅卫有关?

    顾梓恒清咳一声,特地强调,“他是我兄长。”

    林羽没继续刨根究底,掀起眼帘快速瞧了对方一眼,表情在说,你说是就是吧。

    她经常这般兴致来了就横空点拨两句,很像表达个态度便是:我都知道,但偏不说。

    顾梓恒眼底流露几丝肯定,“你既看出来便好。我见你有意做出惊羡等诸多反应,她看过来的神色很是吃惊,说明——”

    除了林羽的身份和周遭常在的人,她的脾性也被摸得一清二楚。若不是特地伪装,她平日确也不会作出那番表情灵动之态。

    “这里已是曲智瑜宅邸内院,与前头衙门不同,你可发现,院子走动之人是不同的。”

    自然发现了,林羽心道,她又不是全然的软脚虾,及笄之前被人迫着学过数日功夫,对是否有身手自诩有些眼力见。

    当然偶尔也会看走眼,林羽想到那日挡在自己身前的清瘦背影,忽然喉咙干咽,脸上莫名不自然,“男男女女,不管身量如何皆行走轻盈,较之前头那些胖瘦高矮不一征来的衙役,恐怕这院中才是自己人,比如那马夫,即是练家子。”

    她同时联想到一事,神神秘秘道,“这些人便是私兵的一部分,这些私兵应都是从外面花重金雇来的。”

    顾梓恒仅是模棱两可哦了一声。其实这才是最紧要之处,林羽看他表现得不感兴趣不禁在心中哼声,她料想此人正故作深沉,必是看出了其中关键。

    衙役为何不加利用操练?因为这些征来的半吊子都是本地百姓家儿郎,保不齐知道得越多越不听话。

    私兵用银子说话,银货两讫最省时省力。陇右地处西北,百姓普遍体量雄壮高大,而院内诸人体裁不一,肤色也略有不同,甚至还能见到外夷族人。

    “谋大事,总得要心腹吧,看银钱办事之族类,能舍得自家性命?我却不信。”

    顾梓恒一直鲜少说话,听她分析得兴致盎然,反而充分让出自由发挥余地,始终做着个乖巧的倾听者,这时便也附和,“我也不信,那心腹会是谁?”

    林羽托腮沉思片刻,不自觉地看了眼房门并小声,“以旖旎阁穿针引线,在城外秘密操练,而后放回城中。”

    顾梓恒漫不经心地微微耸肩。

    林羽见他表情,顿时挑眉,“不合理么?天烟说的夫人,我真是越听越觉得是潘清儿,谁能遣人在我周遭日夜观察。我看这丫头的笑容,端得学了潘清儿没有九分也有七分。”

    顾梓恒原本对这件事无甚兴趣,并不以为是当前要紧,听完女人分析,顿然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观。

    他第一次发自内心想要暂时赞赏一番对方,并悄悄以为这种一瞬心生的欣赏,绝不是代表着认可。

    顾梓恒兀自沉吟片刻,才终于说话,“这么说来,银钱对他来说就很重要了,大娘子觉得他想干什么?还有,你今日也许见不到太尉本人,但应与性命无虞,只要留着二娘子在外,便可安全出府。”

    “然后这便走了?”林羽一脸迷茫,“我们今日所见所闻只会加固对曲智瑜阴谋算计的惊心,应当如何破解此局?”

    那夜袭之人说得明白,元春宴前自己不会被“整死”,而他们三人确是“格杀勿论”。

    什么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的大事?什么是“大人的大计”?

    诸多疑团化为关键的一问,只听林羽陡然冷声,“是不是和金琅卫有关?你们也和金琅卫有关,是吗?”

    顾梓恒漆黑的瞳孔微缩,定格看着女人。

    林羽毫不避讳地回视,又不觉瞥了眼窗外,口气清淡,“我又不是聋子,只要那日夜袭是来真的,自然想想便也理清了。有时,敌人更能说出实情,是不是?”

    林羽不敢提那晚见过的六瓣莲纹,她后来细细回忆信号腾空而起的瞬间这三人的反应,虽是当时完全没有理会,但几人此后举动深意还能细细推演。

    姓顾的从来将兄弟怡怡演绎得深刻,况且那夜自己还是导致文周易突然病发的始作俑者,按照往日对自己的无名恶意,不是绝对要紧的事,断不会放任那人与自己独处。

    这些事实在太好揣摩。林羽一贯秉持与己无关、莫问凉薄,此间也是到了性命攸关的当下,又明知这人未必能顾及自己小命,自然有些话,大可不必藏着掖着。

    男人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什么,林羽频频顾忌身后安稳,继续加油烧火。

    “在林某眼中,你与文先生多少都是同类人,我自不会多情以为他能特地周全我姐妹性命。不管那夜实情与否,曲智瑜于我,无非私仇和求财,我本还有一线生机,是你们带来无端杀机。”

    “你一面想利用我,一面却还忌讳莫深,天底下,这般合作方式并不多。我说得恰当吧,顾先生?我暂时还不用靠你活命,而你,需要我负责人前走戏。”

    顾梓恒默默听了半晌,第一个反应竟然是邪气地一笑。

    的确是邪气。林羽笃定,这盛名在外的大夫,胸中万千慈悲都化不开这般邪气,十分违和。

    “不知兄长听大娘子这番评说会如何想?你竟,将他与我归为同类。”

    林羽是没想,他听完一大堆话后竟才记住那并不重要的一句,当即毫不客气地直视回去,“他惦记不可伤及无辜,那是天生原则底线,而最终为了达到目的,不也从善如流么?”

    她继而吁口气,“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错处,换做是我,只在是否牵扯无辜这种淡薄的事上,约莫也不会犹疑许久。”

    顾梓恒伸出修匀的手指轻点桌面,脸上似笑非笑,仍是答非所问,可说出来的话,不知为何听着舒服很多,林羽暗哂,应该归结为,终于有些真诚度了吧。

    “一会无论如何,你需拖住一炷香时间。曲智瑜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