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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玄皇帝自己作死了他的定海神针

    葛二狐疑,“在我看来真是春秋大梦,却不知何时何地,哪个能量博大之人在他心中种下萌芽。”

    潘清儿娇柔的面容做出清冷神色,隐晦不明道,“也许是两年多前的事,令他,令某些人,心生幻想了吧。”

    葛二表情生变,不自禁看了眼窗外,沉默半晌才木然,“明日见分晓,夫人早休息。”

    潘清儿不再言语,只是径自走到铜镜前款款坐下,开始梳妆。

    “这面容真是美艳绝伦,是不是?”

    葛二:“......”

    “告诉老爷,早些回来。”

    “是。”

    曲智瑜在前堂忙到深夜,刚入得内院,左耳甫听到潘清儿回府,尚没来得及欣喜,右耳便进了天烟被关起来的消息,不觉栾心微痛,顿生一股收之桑榆,失之东隅之感。

    此刻,他与久未见面的夫人隔着主屋一张门,心情在进退维谷和五内杂陈之间随意切换,愣是一直杵着没推门,直到房中人说话才懵然醒悟。

    “是大人吗?为何不进来?”

    曲智瑜如梦初醒般哦了一声,小心翼翼推门。

    他的夫人坐在铜镜前梳妆,长发倾泻如瀑。

    曲智瑜兀自站在门口,几乎像是陪着笑脸,喊了一声夫人。

    潘清儿自铜镜看着男人佝偻的身影,对倒映出的陌生面孔并不意外。

    “明日大人会在我身边,对吗?”

    这态度、这语气,冷淡得全无多年夫妻的亲昵,甚至说是相敬如宾都很牵强。但这两人皆是甘之如饴之态,谁也不反对,似乎谁都不打算破除现状。

    曲智瑜连忙点点头,语态间带着忐忑,“夫人,你不会怪我吧?我并非怕死,只是目标太大,要对付的人并非寻常,总是想给自己留些后路。”

    潘清儿侧首,铜镜中的脸漫然恬淡,“怎会?你我夫妻一体,况且这些年你照拂我良多,何谈责怪?说起来,也是我误了你,一介女子无用,将你推到这种生死之局。”

    曲智瑜贴着太尉府前堂仵作的易容,听罢惶恐地摆摆手,说话禁不住含了奉迎,“清娘,不不,夫人,怎说是误,明明是福!”

    他低声感慨,“智瑜早年受,受那位恩惠,粉身碎骨无以为报,而况今时今日,我即便官至中州一城长官,在旁人眼中逃不开是个降将罢了。既有机会可以报答,智瑜求之不得。”

    曲智瑜看她不时挽着发,梳着头,半晌也不打算转身,以为心中仍有龃龉,讷讷地问,“夫人是否,还在生天烟那妮子的气?”

    潘清儿默然,忽而轻轻一笑,“你对我这般好,我何必坏你好事?男人自要有男人的过法,往日我何曾不好好待她?”

    “是是是!”曲智瑜站立难安地搓着手,“那——”

    “你放宽心,我一个指头也不会动她。”

    潘清儿温声劝慰,柔和的嗓音听得曲智瑜愣神,“你知道她藏不住情绪的性子,连对付个林羽都差点惹人生疑,明日那筵席尽是如流水般的阔绰财主,哪个不有点小脾性?我为你着想,自不能让她露面。”

    铜镜中的曲智瑜连连点头,女人突然问,“除了林羽我要亲自处理外,其他人你的打算是否不变?”

    “自然,她家中只有一个妹妹,却已成年许久,我去给济阳城的邀函并未言及其他,恐怕她如今浑然未知我们关系,只当一心要攀附我。”

    “至于其他人,”曲智瑜呵呵一笑,堆起褶皱的面上尽是狠厉,“小菩萨自然留下敬供清单,签字画押作数,来日便是贿官的呈堂证供;大菩萨必须各个击破,总有些软肋需要拿捏。”

    “所以说起来,”曲智瑜正色,“这林羽非夫人对付不可,似乎还未找到弱点。她妹妹本算得半个,可是如今那娘们恐怕与驻军营所有牵连,我不敢贸然出手。若一时稳住,想来也好。”

    “她与金琅卫能有何关系?”

    “夫人有所不知,我们派去监视驻军营的人曾看见驻军中人与新进城的外人暗自联络,他们眼睛毒辣,发现了我的钉子。那些生人后来便是入得林羽所住的客栈,甚至就在同一楼层,偏偏入室后未发现踪迹。”

    “所以,你不信有着巧合,非是信他们有关联?”

    曲智瑜沉吟片刻,想到什么,“这世上不会刚好有这么巧的事。对了夫人我,我将三人画像快马传书与你,可有发现?”

    潘清儿缓缓摇头,“他们不是济阳城的人。”

    “果真?”曲智瑜紧接着哦了一声,遂面露忧思,“这三人还未查到行踪,也怪人手有限顾念不来。我的人已在营中开始活动,外面能行动的人实属不多了。”

    “可千万不能令他们终成祸害。”潘清儿提醒道。

    “自然,有元春宴名头在前,百姓只顾欢悦便是,我早已封闭城门,没有我的命令,一只耗子也跑不出去。”

    潘清儿将长发随意绾在肩头,终于站起身,但只是原地不近不远立着,对着曲智瑜又似浅笑,“大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尽可叮咛,若无,便早些歇息吧。”

    曲智瑜竟不敢对视,见那双美目柔柔凝望过来,故意朝屋子四周打量了一番,“我,我没什么要叮咛的,夫人心思缜密,夫人都替我想到了,下官,我只望明日与夫人都能得偿所愿。”

    潘清儿闻言竟是怅然,喃喃道,“你受苦了,打通西北形如登天,你忍辱负重委实太不容易。”

    曲智瑜又习惯性搓搓手,语气坚毅,“大嵊儿郎从不屈服。我一时委身,不过是全了主上心意,如今薛纹凛作古两年,玄皇帝自己作死了他的定海神针,真可谓天作孽不可活。”

    不知何时,潘清儿重新别过身躯,兀自越过铜镜,面朝一张屏风默然不语,良久,女人简短仓促逐客,“快回去休息吧。”

    曲智瑜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