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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他竟分不清真假天烟?

    天楷毫不设防,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青年瞠大的双目迅速泛起潮红,竟没有力气再回头,他只能眼睁睁忍受自己扑向已面容僵硬、被自己亲手割喉的“假天烟”,喉咙徒劳发出赫赫的空响。

    少女将匕首随意掷在地上,眼神冷漠地看着倒地的青年,半是倾身半是低喃着道,“你真是致死都不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她悠然欣赏着天楷浑身抽搐着发出死前挣扎的微弱呻吟,听身后传来特意轻脚的稳重步伐,并未回头,说话也语气平平。

    “虽说擒贼先擒王,但此番是否太过冒险?”

    “怎么说?”背后的男人有着令人熟悉的声线,却不是秦放。

    “你上次也瞧见那么多黑衣人,难道没有跟踪藏匿之地?若不搞清楚他从哪里召集那侯爷的势力,我们便是打草惊蛇。”

    “不用担心,这方面少主已妥善安排,只要确定城中没有集结地,用朱雀营好好控制出城消息即可,我已严控进出城的所有人等,即使瞒不过许久,但是三五日应是足够。”

    少女这才哼笑,透露着由衷的佩服,“却也足够了,秦放束手就擒了?”

    背后之人回以哼笑,“自然没有,他与天楷在洛屏搭档多年,怎会坐以待毙,只不过,他也太小看我,我蛰伏许久却也不是个吃素的。”

    天楷修长的身体与放置已久的女尸怪异地叠罗汉般纠缠在一处,男子差一点就被一刀毙命,背后伤口直入心脏,倒地时几乎连哼都没哼一声。

    身后同伴看到这番情状,倒地冷吸了一口气,不由叹道,“都说暗九卫中冷辣角色尽数被主上安排护在王爷身边,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少女扑哧略略一笑,“刺史大人何必给自家人灌迷魂汤?柒奴却是不敢当这冷辣二字,只不过有些技艺堪堪用得着罢了。”

    “他还能活多久?”

    柒奴闻言去看地上交叠的两具身体,尤其看到仰面青白的天烟,忽而眼露嫌恶,着实按捺不住地撕掉面上的易容,现出自己本来略显成熟而娇媚的容颜。

    “半柱香罢,血应该还流不净,只不过从他嘴里却也套不出什么话来。”

    “我自然不会期盼他能招供什么实话,只不过想想仍是觉得不真实。”

    少女歪头,纳闷地反问,“你是说浸淫蛰伏多年,没成想如此简单粗暴地解决了此人势力?”

    何长使怅然地点头。

    杀了天楷,抓了秦放,明目张胆在刺史府中行刺杀之事,让他如何敢想?天楷背后那侯爷触角已陷入洛屏核心,往上能深入朝局未知的明里暗里。

    就像被蛀虫悄然侵蚀的树干,外表安然无恙,内里尽数絮空,却不知从何下手,何长使如鲠在喉多年,也仅仅能虚以为蛇勉强维持平衡。

    他竟没想到如履薄冰的时月因顾梓恒现身须臾便一招破了局,顿时有种不真实感。

    柒奴却不像他那般瞻前顾后,颇是一番爽快利落之态,“大人只管听命少主便是,北澜之地乃陛下御令督军之地,纵是千难万险也需确保后方安全无虞,你且当这么多年生受了这般委屈吧。”

    何长使摇头笑笑,不想反驳,“在下懂得,往日对敌人的种种纵容,皆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的捧杀,如今真要真刀真枪干起来时,先切断天楷此环后方军需才要紧。”

    他又上前并肩与女子站在一处,锁眉疑惑,“他竟分不清真假天烟?”

    柒奴美艳的面上浮起几丝神秘,垂首看着挂在自己脖颈的幽蓝项链,“这不足为奇,自然与它有关。”

    说这话时,青年的四肢发出一阵应景的痉挛,柒奴抬脚将人翻转过来,看到天楷大惊失色面上满是惊怒和痛苦。

    女人陌生的面容倒映在天楷失魂落魄的瞳孔里,柒奴故意朝他戏谑地反问,“我随身从未摘下这条项链,我知晓这项链戴久了会令身上产生一股特别的味道,你只是凭借味道分辨真假天烟,对吗?”

    何长使在一旁兀自讶然,看同伴不疾不徐地一捶一捶将每一次致命一击戳进男人心脏,“我没说错,天烟早已被擒,却被我们故意放走,你却是不了解你这世间唯一的妹妹——”

    看着天楷迟疑惶然里混杂着阴毒的眼神,柒奴显得游刃有余,“你不信?一介将死之人,我骗你作甚?她既要做个成功的饵,便需慢慢引导,令她相信你已为了追逐利益而抛弃她。”

    柒奴踢了踢天楷失血过多的瘫软身体,娇媚的脸上扬起恶劣的笑容,“她一日不信你会背叛,便日日给她洗脑,直到放她亲眼见到你带人启航出行,令她懂得这世间只有自己可信。”

    青年僵硬的头颅被迫枕在假天烟软柔瘦弱的肚皮上,仍是说不出话来,只顾全身抽搐着动弹不得,只有偶尔因柒奴的描述而四肢加深战栗,其他行为无济于事。

    聪明如何长使,这会才听出些门道来,似是不敢相信地多留了目光在天楷身下的少女身上,“你什么意思?”

    柒奴娇娇地长声哼笑,“大人不是已经猜测到了么?他却不敢这般想。”

    女人的红唇单薄水润,每个字都像在作画般故意慎重留痕,咬字清晰,“我才是假冒,天楷亲自动手的,才是真的。”

    这无疑听来是最恶毒不过的话语,何长使无视地上一滩烂泥般的身体正疯狂战栗并漱漱发抖,目瞪口呆地喃喃地问,“他动手杀了自己亲妹妹?”

    何长使又忍不住重复了一句,继而道,“我在躲在暗处偷偷瞧了仔细,我这女人明明没有对上暗号。”

    柒奴叹息着摇头,“至于为什么,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

    何长使在心中模仿着天楷决绝笃定地判断,回想自己偷偷躲在牢门背后看到青年用匕首利落将女子的脖颈几乎割裂至喉管,不禁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