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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莫不是还有把柄在那女人手里?

    唱什么戏?薛纹凛不明所以,脸上大写了一个问号,潋滟润泽的瞳孔里除了诧异还有一丝懵然。

    “你想引出,咳咳,给楼飞远洗脑,又撺掇来杀你的幕后黑手,咳咳,就,咳咳,就在这?”

    顾梓恒不置可否,只温声细语,“或许不是幕后黑手,但也一定是参与者、知情者,这愣头青无法孤身策划一切。”

    薛纹凛的确不信,突袭者的身手和智慧不是堪当大任之辈,可是听阿恒的意思是要-------

    薛纹凛心里装着不好言说的顾忌,几乎无意识地抿了抿嘴,淡色的唇面短暂地泛起血色。

    顾梓恒悄然看了看,未发一语,但想起薛纹凛此前有个疑问,于是主动接起那一茬。

    “您方才问我,何以楼飞远能进营帐,您猜得不错,按往常惯例他并没有资格。”

    一介低阶都尉无法入帐参加议事,只因为丰睿手下那李姓将军撒泼打滚了一番,将士兵之死推入疑云,为了平息纷纭议论,顾梓恒接受了丰睿的提议,不论官阶选了一些营中代表来旁听。

    “丰睿的提议?”薛纹凛秀长的眉头拢了拢,似不想相信。

    顾梓恒扑哧笑了,“正是他的提议,我也想知道他到底要干嘛,所以顺水推舟了。”

    薛纹凛对此回应得尤为无语,脾气里不乏恨铁不成钢,“真是记吃不记打,两年前的亏还没吃够么?”

    他迟疑地进行自我肯定,而后十分无奈地给出结论,“看来是真蠢。”

    顾梓恒的笑意越发深重,盯着薛纹凛面上深深的无力感莫名有些欢喜,“原来义父也觉得他是个‘背锅大人‘。”

    薛纹凛不禁哂道,“帐前公然发难这么明显的导火索,一旦行刺不成,你顺藤摸瓜,他还能跑得了?”

    顾梓恒将人小心翼翼扶了起来,稀罕地发现对方有意无意暗暗将自己的手臂往外边推,似乎刻意逃避搀扶,料想他身体还虚弱,但不明白为什么仅有两人在的私下场合薛纹凛非要逞强。

    他倒不点破,由着薛纹凛兀自在自己身前站定,嘴上道,“丰睿此人,能经得起皇帝那番酷刑折腾,品格算是坚毅,原以为他会卧薪尝胆伺机报复,但我观察这两年,无非就是不懂变通,脑子太一根筋。”

    薛纹凛缓缓往楼飞远躺定的位置走近,“他是个传统世家培养出来的子弟,既随时能想得恪守礼法,又因家族没落失去依傍,若想在朝中生存,也不得不寄人篱下。"

    顾梓恒对这番定论颇是赞同,又想到,“他背后有我们皇帝陛下的眼睛随时盯着,只要他不想被诛九族,定也不敢催生歹心,不过,丰睿手上未必绝对干净。”

    薛纹凛淡淡颔首,垂眸凝视着依然毫无知觉的青年。

    那不是一张符合年龄的富有朝气的面容,五官因肌理消瘦而凹陷,戾气与眉眼间褪不去的青涩奇异地糅杂在同一张脸庞。

    薛纹凛没来由地无声叹息。顾梓恒听罢皱了皱眉,随后紧紧跟上,轻手将人拽后两步,“别靠近他,一会你退到屏风后去。”

    “丰睿难辞其咎,对他是否留手,只在你一意之间。“薛纹凛还在回味顾梓恒上一番见解,仿佛对他的叮嘱不甚在意。

    顾梓恒挑了挑眉,只记得重复,“义父一会去屏风后歇着,或者你需要儿子陪着一起去。”

    小王爷没得到明确的回应,是以莫名执着。

    薛纹凛脑海拂过一丝哀叹,暗忖真是心累,在他面前真是半分间歇都不得。

    他假装面容静谧,侧首简短而无奈道,“孤又不是小孩子,何须你这般亦步亦趋?”内心实则生怕对方跟自己较真。

    要说自己还有什么背着顾梓恒不能透露的小心思,无非就是适才自己情急现身,将那无法露面的太后大人撩于屏风后。

    她的面巾被自己临时征用,随时可能袒露面目。

    那女人浑然不在意被顾梓恒发现,甚至方才一言一句听墙角得十分认真,似巴不得被人验定正身。

    这下可好,一个跃跃欲试,一个纠缠不休,二人若真见了面,自己有一万张嘴也说不干净。

    薛纹凛眉间顿时凝满愁绪,为何这二人但凡有什么心念心动,要自己来买单?

    这不是个疑问,是他提前窥探到陈述性结论,所以薛纹凛才心累不已。

    他继而恨恨地瞥了眼那个裹挟担忧和讨好的青年,顾梓恒一脸无辜和莫名其妙。

    薛纹凛:“......”好了,顶着这幅面孔,倒是孤的不对了。

    “那你说说,怎么在这帐中搭戏台子,屏风后一丈之地,孤要如何回避?”

    顾梓恒讽笑,“如何深入敌营?自然是令他尝到甜头。请君入瓮或者门关打狗,或者故布迷阵之类吧?例如主帅昏迷不醒,营中一片大乱,帐外将如何反应?”

    “至于屏风后嘛,”顾梓恒摸摸鼻梁,“您不是已经去过我设的密道了么?”

    薛纹凛应景地呛咳出声,这主意虽正中自己下怀,但真要搅得帐中大乱,自己和盼妤不又得在密道共处一室?

    他多少有些嗔怒,“什么馊主意?”

    顾梓恒呵呵一笑,揽着人朝屏风后走去,“自然不是真受伤。”

    薛纹凛:“......”你这么五大三粗,谁关心你受伤不受伤?!

    他忍了忍,含蓄地提示,“密道通向哪里?若是条死路,你莫不是还让我与她......”想到此当即拢了拢眉,秀致的面庞满是别扭为难。

    顾梓恒:“呃......”他几乎差点忘记这茬。

    世间最大难题来了,顾梓恒一分一寸观察着自家义父那不自在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心底一面发软一面又愤恨。

    他忽而后怕地想到一个可能,义父莫不是还能有什么把柄在那姓林的女人手中,否则为何一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