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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李奇被带来大帐前时,眼里满是无辜和不明所以,手脚显得略是无措,茫然地站在丰睿身后。

    玄伞近在身侧,状似无意地将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两秒。

    这举动虽做得平淡不已,却令李奇不自觉地将壮硕身躯往丰睿身边靠了靠。

    丰睿目不斜视,竟少有地温声道,“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李奇咽了咽喉咙,虽没回应,但用再次贴近的行为表达了态度。

    玄伞将一切尽收眼底,默默潜藏起其中奇异的情绪。

    玄伞喝退周围的值日兵,亲自动手将毡帘掀起,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是李奇第二次进入大帐,他这等级原是没有机会能来议事,若非今日自己不大不小出了个风头,又兼之帅座被逼得承诺不论军阶代表都可旁听......

    他甩了甩头,看到同伴也一并跟在身后,多少松了口气。

    帐中热浪不消,且弥漫着第一次进来时绝无仅有的一股浓烈的腥气。

    这味道对他而言太过熟悉,是血的气味.....

    且是大量鲜血喷涌过后才能浓烈至此。

    堂中寂静,并不见楼飞远身影,两旁并立的太师椅歪七扭八,证明方才打斗痕迹。

    他见玄伞将丰睿已引至屏风前,连忙等着同伴后来居上以便悄声嘴语两句。

    “三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姓楼的会不会整出了不得的幺蛾子?”

    那紧跟于后的人正是丰睿帐中最主动又数次提问的将领。

    他面上的凝重却不亚于李奇,除此之外,表情中还有丝缕不易察觉的紧张与兴奋。

    他似颇担心李奇沉不住气而中途掉链子,并不认真理会问话,而是抿紧嘴巴,从牙齿缝轻轻挤出几个破碎的字句。

    “集中精神,静观其变。”

    李奇清了清嗓子以示收到,眼神却禁不住第一时间往主座上瞟。

    大量血迹喷溅在太师椅的白色裘绒表面,刺目的殷红直白暴露,与堂中到处玄灰的陈设形成强烈对比。

    李奇暗地咋舌,一脸心有余悸,反是那张三哥看到血迹后,表现得很是平静。

    大约出于保守机密,堂中没有其他兵卫留守,除了玄伞,屏风后动作轻微,也不像有多人守候,但已能听得断断续续气弱的喘咳。

    玄伞将丰睿拦在屏风前,从伫立位置的视线丝毫瞧不见里头动静。

    丰睿除了整肃面孔,态度尚算能沉得住气。

    玄伞示意三人在外等候召唤,于是几人只得原地站定。

    李奇在三人里居中站立,神色尤其显得惴惴不安。

    他相貌粗犷,浓眉圆眼,看着仿佛是个敦厚长相。

    等待才是此刻最痛苦的,尤其与那滩血迹不得不并行近距离同处一地时,李奇随时都想蹦高高逃离三尺远。

    什么样的协斗场面能流这么多血?

    那姓楼的到底是有厉害能重伤帅座至此?

    自己本是一片好心成全心意,又索性能下下金琅卫的威风,替自家将军出出气,明明一举两得,怎么会搞成这样?

    李奇越想心越慌,这前中后三人之中,对自己行为只从旁持默许态度的是将军,在耳边吹风想点子的是三哥。

    而自己,是第一个起意要主动出击,且是鼓动怂恿楼飞远的唯一、不二始作俑者。

    这么想了想,三人同时被叫来此地,大约就是楼飞远将事情招了个底朝天。

    李奇面色迅速灰败,从浓眉到大眼的每个五官都在造作扭曲。

    他想起进大帐时丰睿的那句“一切有我”,顿时心情沉郁。

    自己所做一切本来就是替丰睿气不过,如今反倒弄巧成拙......

    玄伞抱胸肃立在屏风处,面容里淌着焦虑,仿佛全身心都关注在屏风后。

    实则,在身后二人各自怀了心思的当下,玄伞眼角余光时不时瞟向李、张二人。

    这动作当着丰睿的面明目张胆地发生着,且当丰睿蹙眉以犹疑困惑的眼神回视时,玄伞居然抬手竖指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丰睿虽没有回头,但眉容间霎时立现震惊。

    玄伞游刃有余地打着暗号,因那二人各自都有杂乱深思,一颗心根本不在等待召唤这件事上。

    玄伞默默观察完李奇,目光又悄悄转到他身后。

    那张三哥个子中等,身量中等,比之丰睿和李奇的魁梧壮硕,更多了几分文弱的书生气,他也的确身着劲服,没有像二人一般常披软甲。

    张三哥的注意力一开始就没有在血迹上。他虽同样见血色变,却很快恢复了正常表情。

    这人勘察现场仔细,也不像李奇那样横竖高低地粗略张望,而是将略略狭长的细眼用在堂前的空地上。

    “三哥,你在看什么?”李奇声音微抖,仗着与前方二人还有些距离,忍不住轻声耳语。

    “问这些做什么?”后面人没有直接回答,阴郁的嗓音里充满努力自持的紧张。

    “老子,老子腿有些软。”李奇哭丧着脸。

    后面传来咬牙狠笑,一字一句道,“怎么,这回敢做不敢当了?”

    李奇瞠圆眼睛,刚想抬声,忽而被屏风后气促不止的喘咳声吓得顿时蔫了,仍略是激动地耳语,“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谁说不敢当了?”

    “那你腿软作甚?”

    李奇也咬紧了牙关,控诉中含了委屈,“我自当我的,但这事不对啊,姓楼的那小子他诓我啊!”

    “现在说这些,谁会相信?”背后声音阴恻恻地反问。

    李奇立马有些急了,较真道,“当初是三哥你提议了那姓楼的!”

    话音未落,仿佛还有未尽之语,就听背后顿了数秒,柔柔地反问,“怎么?这回指望你三哥来顶下这片塌下的天了?”

    “三哥怎会这么想我?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李奇急声回应,似想迫切证明,后面话又没说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