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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既然话长就短说

    既然话长就短说,盼妤心中腹诽。

    不过二人四目都不约而同展现出企盼的意味。

    老妪平静地放下茶盏,嘴角噙住一丝笑意。

    “一根同生,我们早年也是西京人士,只是藩州造反,殃及百姓,那时前朝大军屠城残忍,为了生存,也不得不边逃边躲。”

    “祖上携带族人避居此地时,一心打算小隐隐于野,如此也平安度过几世,没想到如今还有主动反驺的一天。”

    “既要隐居,为何还要参军?”盼妤转着茶碗,仔细不放过女人的任何一丝表情。

    老妪似乎也被提及不想言说的痛楚,接到问题沉默了半晌。

    “也许是忘不了根,一朝知晓自己从何而来,总会生出许多英雄气概,老身虽也诸多劝言,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和使命,阻止不了的。”

    这番话看似有所感叹,盼妤却总觉哪里怪怪的。

    老妪不欲再继续往下,而是急切地问,“公子在西京哪位将军帐中?”

    薛纹凛面上一白,勾着唇角现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见他扭捏含糊,老妪细小的眸眼直接看向盼妤。

    “额......”盼妤心中暗骂薛纹凛狡猾,却也默默接话,“我们是后来被迫赶来,并不是此后谁人领军,只是都在一处营地罢了,怎么?小公子又在哪里效力?”

    老妪定神看了看她,额间的皱纹上下堆挤一处,眼神里充满审视。

    盼妤察言观色,故作无视道,“婆婆,我所言非虚,是真不知道。”

    老妪闻言,嘴角抿紧,忽而不再执着,“不用叫婆婆,我姓潘。”

    这姓氏一出,盼妤保持面容柔婉,坐在对面,在老妪身旁安静坐着的薛纹凛却微微变了脸色。

    只不过脸色变化只是一瞬,又立刻平静,他蓦地开口,“潘夫人,是否思念令郎?拙荆方才并未说谎,她真心不知营中布置,一直被我偷偷藏在营外。”

    “此番,我本就为了与她在长齐会合,”薛纹凛的眉眼浮上一丝忧郁和无奈。

    “潘老夫人,您能就此收留,我愿意坦诚相待。此次北澜大营,我随金琅卫大军出发,帅座之位虽是陌生,却晓得他曾是西京那位摄政王嫡系。”

    薛纹凛仿佛特地咬重了老妪的姓氏上的字,视线微妙朝对面的盼妤迅速擦过。

    扫掠之间,他清晰看到女人眼神里的惊愕,那不合时宜的眼神也只存在一刻,马上被女人镇定地掩饰。

    潘老夫人眼中逐渐精光大现,两颊的肌理颤颤巍巍,连声音都在不自觉之间变调,“是他?重军全部集中一处?”

    薛纹凛适时面露诧异,但依然老实回答,“自然如此,只是同营不同帐,夫人可否告知令郎姓名,也许我真有听说。”

    “哼——”两人似乎聊得热络,忽听盼妤冷哼一声。

    潘老夫人侧目望过来,迎着对方渐起狐疑戒备的神色。

    “老夫人方才表现倒像男大不中留,这会问题倒是很多。”

    “夫人!”薛纹凛见她有点目的不善,即使是个苗头,也赶紧冲口提醒。

    盼妤秀目一瞪,“我们只是山中迷路,她虽是收留,但夫君不觉得她问得越发奇怪了么?”

    薛纹凛被提醒得一阵茫然,蹙了蹙眉,依然不以为然,“什么奇怪?”

    继而垂首显得沮丧,“母亲爱惜子女罢了,无不为之计深远,却不如我,只是被家族厌弃。”

    “夫君!——”盼妤冲到薛纹凛面前蹲下,双手握住男人左右互抱的拳头,仰头时仿佛眼泛泪花。

    薛纹凛:......太后,您倒是演得有点过了。

    潘老夫人噙着淡笑静静地看,上一时看女人戒备还眉头紧皱,这会看女人冲动行事,却浑身放松了些。

    听薛纹凛帮自己辩解,顺势颔首,“郎君勿要在意,您夫人所言却也不是没道理,老身的确心急,膝下双子已失踪多年,一朝知悉些消息,却也忍不住不激动,这,应是可以理解的吧。”

    她不疾不徐,“老身若有任何歹心,只管待你二人入内一并发作便可。”

    “夫人定是想,我需从你口中套出什么话来,所以先按捺不动,是不是?”

    盼妤心中微微一惊,发现这以退为进的话术自己方才将将用过,眼前老人用起来驾轻就熟,完全不似现学现卖,反显得段位极高。

    盼妤怔怔点头,满面凄然里充满怀疑,“你怀疑我们来山中有目的,我怀疑你想通过我们打探消息,其实说起来,似乎的确是我们不对。”

    这番话才显出女人几分真诚,潘老夫人面容继续松动,然后问,“既如此,你合该变现一点诚意,只不过成全一个母亲的要求罢了。”

    薛纹凛微微埋下尖削的下颌,眼帘覆下藏住眼神里的光芒,看着自己“夫人”懵懂的表情有些疼惜。

    “老夫人若能保得我二人短时安虞,我愿知无不言。”

    他眼神依然坦然凝焦在盼妤身上,嘴角泛起一丝嘲讽。

    “既隐居长齐,效力此朝驻军不好么?西京军队多他一个不多,如今犯边意图昭然若揭,你儿郎竟然在营中效力,未来难不成挥刀向家乡?”

    潘老夫人听完面容微变,“西京有犯边意图?”

    薛纹凛兀自苦笑,“你们总听说大军压境吧?听说此地也跃跃欲试。”

    潘老夫人继续狐疑,“若铁骑踏破山河,你夫妻二人还来做什么?”

    盼妤冷冷回答,“我们似乎别无选择,做逃兵也是死,藏在山中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老人似乎可以接受这番理由,继续问,“据我所知,两国尚有国书来往,又兼之三境那无人之地穷凶极恶,难道不是为了对付他们?”

    薛纹凛兀自哼哼冷笑,也不回答,只是另外说话,“营中都知道这件事,除了西京金琅卫,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