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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你何必惦记对不对得起我?

    盼妤尖削的脸蛋顿时血色全无,战战兢兢吐字时仿佛能听到牙齿打颤。

    “什么心虚龌龊?你休要血口喷人!我夫妻行事坦荡,并无哪里对不起你!”

    彩英换了笑容,低头阴恻恻轻语,“今日我捉贼,你何必惦记对不对得起我?”

    “再说,我问的是你,你平白牵扯自己家夫君做什么?”

    盼妤嘴巴张了张,眼眶迅速拱出了两行眼泪,声气渐发弱了,堪堪含着怯意又捎带羞恨地辩白,“我......我不是你想找的贼。”

    她就像只偷吃别人菜圃后误踩捕兽夹的小白兔,一边想要藏着自己干坏事的证据 ,一边自行委屈巴巴,做出楚楚纤弱的模样确实惹人怜爱。

    彩英的态度依旧端得冷厉,“是与不是,自待你验明正身,身上可有伤口?”

    这句话把人一点就着,只不知是前半句要求,还是后半句提问。

    总之,盼妤没等话音落地伸手就使劲,拽住鞭尾的一截就不撒手,有种与彩英硬拼蛮力干到底的架势。

    这动作,怎么看怎么像欲盖弥彰,众人旁观得眼睛发亮。

    彩英像看大傻子似的皱眉与她拉扯了数秒,陡然一顿,喝道,“抓住她!”

    上来俩青年,各自看准盼妤左右胳膊一顿虎啸狼咆地薅住,轻松把人制服。

    在敌众我寡面前,女人深深醒悟什么“放开我”“住手”“胜之不武”这类台词全是废话。

    她只得死命瞪着主座,眼中无需酝酿,上来就刮狂风暴雨。

    “这还不叫心虚?你究竟是避忌验明正身,还是纯属不敢让我看伤口。”

    盼妤咬紧牙关,因剧烈反抗催红了脸颊,但并未着色许久,又开始泛白。

    半晌,她勉强挤出来一句,“你会后悔的。”

    彩英充耳不闻,招来两个使女,那二人各自举着一根长杆,两人将长杆左右拉伸即成一幅移动软布屏风。

    她撤了壮丁,见盼妤双手被缚在胸前,于是选择自己亲自上。

    “老夫人,虽然唯恐污了您的眼,但我还需最权威的旁证。”

    老夫人从头看到尾,面沉如水不发一语,听到彩英所求当即点头允准。

    厚布屏风将众女眷包裹在内,隔绝了一众瞧热闹的旁人,同时还有那位一直无人理会,兀自心焦急切又手足无措的“夫君”。

    “你身陷别人地盘,手无缚鸡之力,有什么好装腔拿势?”

    彩英用鞭子将她双臂捆了又捆,对着女人热泪满双行,不住地摇头冷笑。

    “即便你是无辜的,在绝对力量面前何必无谓挣扎?”

    卷入屏风后,盼妤反抗劲头倒是弱了,只是不停地喃语着,“你会后悔的。”

    听彩英这番一说,立时抿了抿眼眶,先惨然低呼,“你知道了什么?”

    旋即又恨恨地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老夫人看得一脸莫名,目光朝彩英那里一比,忍不住问,“发生什么事?”

    彩英垂首朝她苦笑,忽而深深叹了口气,“不,在这里,没人能隐瞒真相。”

    她双手毫不怜惜地撕扒着对方的前襟,三两下也扒光了内衬和亵衣。

    一整片肤若凝脂的雪白展露在众女眷面前,盼妤认命地紧紧闭上眼。

    但老夫人和彩英注意力很快去到她身上某处,眼底不约而同蓄积了阴戾。

    彩英举起拳头抵住女人锁骨下方,在那处纱布缠得妥帖死紧的伤口处用力按压。

    她安静地看着女人因拼命忍痛而瑟瑟发抖,心中一层又一层地不断铺陈冷意。

    她甚至语气都开始轻柔,慢慢吞吞地一再确认,“是你?真的是你?”

    “利用我的善意,利用我的自卑,利用我只不过想变成普通人的执念?”

    她竭力压抑着状态和声音,或许对外头无数双耳朵和眼睛也有所顾忌。

    盼妤气若游丝地溢出一声轻哼,憋到极限竟开始呛咳,她听到彩英排山倒海般来了一波排比,急促地边呼吸边争辩,“你看清楚!你睁大瞎眼看清楚!”

    “丫头先松手,这伤口不像盘山道能造成的。”

    扼住事态发展的竟然是疑心病最重的老妇,老夫人话毕,彩英陷入怔忪停了手。

    盼妤心底讶然,一面庆幸自己暂时逃脱生天。

    她满目惊疑盯着彩英,生怕对方不听人劝告再发疯魔,又羞又恨地冲口怒道,“我背着冤屈日日有口难言,哪里懂得去什么盘山之道!”

    彩英果然只醒神了少顷,却听完老夫人之言去扒纱布。

    掀起潮红湿津的纱布,一道深邃入骨的狭长刀口立现。

    老夫人眸光定神,显得晦暗莫测,虽不帮腔也不偏移,指着问,“你以为这是如何造成的?”

    她对亲自与伤者对话全无兴趣,似乎专是为了考验彩英的机敏和学识。

    彩英屏气拧眉盯了半天,面上的沉郁不减反增,“刀捅,匕刺,皆可。”

    老夫人轻轻嗯声,又道,“反正决不能够是盘山道上发生,那夜无人受伤,阵中也寻不到这样类似形状的兵器。”

    “而况那夜她有不在场证据,所以,”老夫人一锤定音,“你的确错怪了她。”

    彩英怔怔看着那道狰狞的伤口,手上霎时脱力,鞭子掉落在地上,她微微垂首,瘦弱的肩膀微微含收,显得整个人都散溢着莫名的颓唐。

    她静默一阵,徒然自讽地笑笑,浑身有股决定认命的解脱。

    “是吗?世间哪有这么多无辜?她若行为坦荡,方才也不用一再遮掩。”

    她颇是洒脱道,“我自一开始并不打算关心你与盘山道的事。”

    彩英抬眸将盼妤的错愕尽收眼底,吁口气又闭上眼,“我只想知道,是你从头到尾都在耍我,还是你与云乐勾连一处结伴骗我。”

    老夫人仿佛越听越糊涂,到最后听彩英念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