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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品出这滔天怨愤原来是碗回锅肉

    听到这话,盼妤生出一丝愉悦,朝薛纹凛哂笑,“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薛纹凛不置可否,简单哼了一声。

    盼妤蹙眉反而问,“你是如何说明彩英来处的?”

    云乐心底一暖,但又无奈苦笑,“尊驾可真操心对地方,只需我带回名单,便是彩英表明立场的绝佳证明,再说我等微末之姿,主上又怎会在意她的来处?”

    “怎地就来者不善了,万一你会错意?毕竟你与他多年未见。”彩英挑挑眉。

    “两只眼睛一张嘴,我已经瞎到看不懂表情,感受不到气场了么?”

    云乐现下满心无力和无奈,天可怜见,他的担心都是认真的。

    一共就四人,自家娇妻是敌营大将,一个与主上似友非友,另一个与主上似敌非敌,这仨居然老神在在各自操心得不着边,而自己这主上心腹却可劲儿替他们担心。

    青年后槽牙咬着有点疼,角色分配得着实不太对。

    “他迟迟不现身,自是等我们亲自去会,的确不是一贯风格。”

    薛纹凛说着,越过仨径直走在前头。

    渐近内院甬道,两排重甲禁卫军个个饱含煞气,旁若无人地沿着甬道端立两侧。

    院中一张太师椅,软靠在座位上的人一见薛纹凛出现,表演个鲤鱼打挺就直起身。

    想到上次见他倒挂金钩听墙角,眼前又这副不怎么稳重端庄的姿态,薛纹凛不客气地啧嘴,眉心拧得紧紧的。

    来人坐不端,行得正不正还有待观察,名讳上司徒下扬歌,就是前阵导演王廷宫变的长齐辅国大司马。

    长齐王族虽复姓司马,他却只是五族以外宗族家略沾露水的路人,因为封不了王,于是不能像薛纹凛一般当个威风的“摄政王”,但俩人干的事却是一般无二。

    司徒扬歌:吃饭理政打皇帝。

    薛纹凛:与太后冷战理政打皇帝。

    司徒扬歌曾私下单方面将薛纹凛归结为难兄难弟,至今没得到薛纹凛的认可。

    司徒扬歌,“他没说不就是答应!”

    薛纹凛众多追随者,“他没回应就是拒绝!”

    这种拉扯和争论绵绵不休,以至于双方朝堂都不敢轻易定论二者关系。

    薛纹凛背后隐约站着大司马这员赶不走的助力,而长齐虽边塞疆域辽阔,但诸多外夷似乎也忌惮着大司马这位“疑似挚友”。

    所以说,云乐对自家主上来意有异表现惊诧,是十分正常的。

    “听说我手下居然旁逸斜出了一颗老鼠屎,不好意思,御下不善纯属意外。”

    司徒扬歌英挺俊美,有个一笑就显得阳光讨喜的面相,此时正一身修体广袖绸袍,比之在客栈鬼祟时的劲装更显温润儒雅,与背后磅礴的肃杀之气顿时形成鲜明对比。

    他摇摆广袖朝薛纹凛阔步走了来,眼底泄露着真切的欣喜,瞳孔倒映出薛纹凛秀致苍冷的熟悉面容,在两排石灯幢的照亮下,仿佛马上就要展现久别重逢的感人画面。

    薛纹凛凉薄地启口,“站住。”

    司徒扬歌表情无辜地停在原地,“我听我家那只小云雀说你受了伤,便将行宫太医尽数带了来,既有擅长调理身体,亦有治兵器外伤拿手的,一应俱全。”

    “今日是我亲自率兵前来,这些禁卫军都是为了当初宫变重新训练出来的人——”他扬手往后一摆,神秘一笑,“放心,都不认识你。”

    “我的伤无碍,再说能换得一张三境潜伏者名单也算值得。”薛纹凛淡淡地拒绝。

    司徒扬歌听罢一怔,嘴角弧度未收,眼中却莫名减了笑意。

    “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忽而啼笑皆非,笑意继续冷淡,“看来你已猜到我今日来的目的。”

    身后传来脚步声,薛纹凛平静如故,“她这两年与我经历相同,早不染朝堂。”

    司徒扬歌终于看到新的面孔,于是冷笑,“和好了?这么快替她说话?”

    薛纹凛眉容淡漠,连一根睫羽都冷凝未变,“没有的事。”

    司徒扬歌哼声,“以她当年诸多行迹,你下辈子都难找原谅的理由。”

    他眸中徒然开始积蓄阴戾,“但你方才明明在向我邀功,企图成全我一张用性命换来的名单,难道不是为了交换放她离开?”

    云乐看清司徒扬歌眸中的冷光,无言地朝他行礼,并带着彩英默默站到一旁。

    他们刚好听清司徒扬歌那句放谁离开,两人相互对视,均看到对方脸上不约而同闪现出的惊异。彩英才是三方都落不着的人,在一旁语气微凉地与自己男人咬耳朵。

    “我今日又发现你一个长处,公心尚在,一碗水端得平,比你家主上似乎好点。”

    云乐再次苦笑叹息,垂首默默小露一眼白。

    “某人说来者不善,原指大司马要抓我?”盼妤亮出身姿,无声站到薛纹凛身旁。

    司徒扬歌看清女人动作,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阴阳怪气地道,“夫人好。”

    盼妤忍不住扑哧,满脸皮笑肉不笑,“若非那些我们心知肚明的旧事,我几乎要误会你对凛哥的心意。”

    他们从来没有互相看对眼,当年如此,现在如斯。

    起先因为司徒扬歌对姐姐过于偏执的欲念,后来因她插手之后,这男人仿佛找到仇恨宣泄之地,从此处处给自己找不痛快。

    尤其在自己与薛纹凛本就薄如蝉翼勉力维系的和平里,他虽不算背后递冷刀子,落井下石的小动作就干了不少。

    司徒扬歌应当对权势并不缠爱,不料漫步蹒跚多年,竟也有登顶巅峰的一日。

    这一日的到来,并不会影响西京与长齐的联盟关系。

    她与司徒扬歌本人互相皆是心知肚明,但此刻,她不但从这男人身上嗅到真心的恶意,甚至随意稍作联想,都能预判自己接下来可能真要遭受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