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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天下怎样与否和我无关

    薛纹凛与司徒昆仑同岁,两人过去都是藩王公子哥,境遇却截然不同。

    他学经纶武略,司徒昆仑在藩地作威作福;

    他在战场杀敌,司徒昆仑在藩地作威作福;

    他做西京摄政王,司徒昆仑当国主继续作威作福;

    在盼妤正式垂帘摄政的那年,司徒昆仑噶了。

    而薛纹凛,终于才习惯在朝堂作威作福以及“上朝下炕打皇帝”。

    司徒昆仑爱美人不爱江山,这辈子只飞蛾扑火般惦记过一个女人。

    对于司徒昆仑而言,得到她等同于宿命终达巅顶,

    可对于那女人而言,司徒昆仑也许只配得到“利用价值”这四字评价。

    这个蛇蝎美人虽于数年前就魂归地底,却依然有能量令生者牵念且寤寐反侧。

    经年岁月,甚至还会继续下去,她的存在以及过往作为将影响许多人的一生。

    偶尔有那么一次午夜梦回,薛纹凛曾设想,若她不存在,自己的一生会是怎样?

    她与她的妹妹内里性格大相径庭,外表却有很大迷惑性。

    妹妹盼妤性格外柔内刚,坦率有多,胸中情意真切,却因棱角稍显尖锐不太讨喜。

    姐姐娉婷性格妩媚柔婉,真诚不足,于情爱好比水仙倒影,却外表纤弱令人顿起保护欲。

    只爱自己原本并不可恨,可恨的是爱自己的同时明知会伤及无辜,依然冷漠无情。

    还有一点,薛纹凛也看不明白司徒扬歌的情之所向。

    这男人一直号称深爱娉婷来对外展示自己的专情,连与盼妤结成的私怨,也千方百计句句不离往昔。

    但薛纹凛心知那些旧事根本不足一提。

    至少如今,司徒扬歌作风行事也并没有彰显他的深情。

    他不但没有将娉婷的儿子辅佐成明主,反而铁血逼宫改天换地。

    至于司徒扬歌表面曾经宣扬的情动之语,薛纹凛素来不理也辨不清其间较真含情。

    只不过乍一听,弄不清司徒扬歌想打什么主意罢了。

    薛纹凛喉咙滚了滚,接上司徒扬歌的话,“一个没有实权的傀儡皇帝有何可惦记?说起来,也许是他主动勾连对方。”

    司徒扬歌竟真的状似认真地思考须臾,摇摇头,“不至于,他还不敢。目前我收到的情况来看,还是些小打小闹。”

    小打小闹?也形容得不算错。想起船上禁卫的行为,连反叛都想不出更好的招数,只想到就近行刺,还派的是这么个歪瓜裂枣看,可想而知。

    司徒扬歌瞧着对方姿态才稍有放松,心底微微泛起感动,自己嘴角朝床榻努了努,转移薛纹凛的注意力。

    “如今你要担心的是自己,你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但凡他眉尖起个势薛纹凛也懂的,当即无奈扶额,“我多番说了你误会,你为何总是固执己见?”

    司徒扬歌摩挲着下巴,轻轻啧一声,“我倒不想固执,可你表里不一啊!”

    薛纹凛下意识斜了他一眼,忽而醒悟自己被他惹得着实情绪上头,马上开始自省。

    “往事暗沉不可追,吾人更应惜秒阴,你以往昔作面具,为何要迫我沉湎过去?”

    薛纹凛不再避讳,目光朝床榻的女人身上凝焦。

    “扬歌,我从前一直知道你身怀理想抱负从不好高骛远,往昔我助你,说多是为你,不如说为这朗朗天下。如今我再点破到此,你与我的道路,终究是不同的。”

    司徒扬歌皱眉,预感下面的话自己不喜听,却忍不住上下唇微碰,“哪有不同?”

    薛纹凛仰起下颌,精致绝尘的面上脸色苍白。

    “天下怎样与否和我无关,而你已是离鞘之剑,不饮血,则折戟。”

    司徒扬歌直视他半晌,喃语中含了几分倔强,“你不是这样的人。”

    薛纹凛脸色微滞,自失地叹笑,“连我都看不透自己,你从哪里寻的答案?”

    他再一顿,竟清晰道,“没有谁看透过,从没有人。”

    司徒扬歌遽然僵住,不知为哪个字词感慨,蓦地道歉,“抱歉,是我不该。”

    不该强迫薛纹凛想起旧事,不该明知他想逃离现在的一切,却自私地强拉人回来。

    不该仗着他的宽忍温和,在那根情字划出的底线上反复横跳,试探他真心。

    气氛骤然安静了一会,司徒扬歌惯来会回挽气氛,忽而轻声地笑,“阿纹,我初见那只畜生还是三年多前,小皇帝很喜欢你这礼物,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嗯?”薛纹凛见话题轻松也就顺他心意,但还真没反应过来。

    司徒扬歌扑哧,“我说小皇帝来北澜了。”

    薛纹凛眉尖收拢,听到这个事实心中忍不住地杂念丛生。

    说白了,就是略略烦闷不堪。

    算起来他已经应付大的快有数月,这还没送走大佛,小的又后来居上。

    薛纹凛想着想着都有些气促,这对母子明明应该......

    哪里哪里都不像,怎么轮番混合双打就能合作无间?

    司徒扬歌摸摸鼻子,不知自己为何随便找了个话题又惹得对方沉了脸,瞬时也无语,只得道,“你坐着歇息,我去外头盯一盯,若是累了,去隔壁躺会也好。”

    说完话就抬腿走人,薛纹凛目送他直至背影消失,眼神尚且木然发怔,就听床榻一个女声幽幽地问,“司徒扬歌不该误会么?”

    薛纹凛:“?”“......”

    听到声音他身体微微一僵,幡然明白盼妤饱含控诉这句问话的意思。

    薛纹凛略略作好整理,表情淡然地回头,见一张苍白俏丽的素颜脸蛋正侧对着他。

    脸蛋上的表情委屈无辜还可怜,是薛纹凛没法长时间盯着看的。

    他无声叹息,沉缓地道,“大夫说你是皮外伤——”

    “我装睡罢了,连那狗皇帝都看得出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