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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少年轶事之情窦渐开已怀春?

    一连几日过去,国公府上下渐渐习惯小主子和那位小客人在府中露面行走。

    这放在从前还是不多见的。

    尤其在国公爷征战在外时,薛纹凛兄弟俩从不曾专程赶来客居,虽然陛下并不介意外孙与外公联络感情,但薛纹凛守着避嫌这条原则连雷都打不动。

    这几日,薛纹凛成日在国公爷本爷的床上养伤,躺着躺着,懒经也渐渐犯了。

    “妤姑娘呢?”薛纹凛闲适靠在床边案几,对掌握盼妤的行踪都显得犯懒。

    管家有板有眼地回道,“姑娘似乎挺爱逛咱们主堂后那片小花圃,许又是在那待着呢。”

    薛纹凛原本勾起的嘴角缓缓放平,太阳穴似不经意都在微微抽动。

    好嘛,原来她塑造的形象是“爱花赏花女子”。

    薛纹凛心中无力吐槽,只盼管家和外公别去注意花圃后日日活鱼渐少的鱼塘。

    果然非凡之人是从周身四平八角的各处都别具一格。

    自昨夜盼妤盛邀自己品尝烤鱼,他已觉领教十之二三了。

    薛纹凛双颊莫名现出两丝微红,略小声道,“戚伯,别让她乱跑了。”

    管家操持国公府数十年不苟言笑,唯独在薛纹凛兄弟面前难掩心疼慈爱,他只以为少年是关心那姑娘安危,唯恐在府中丢了或者被长舌之人传出去什么。

    “殿下放心,府中还算安全,我也下了严令,一丝风声都传不出去。”

    薛纹凛没做他想,于是满意颔首,“谢谢戚伯,我知道府中难免还有几只舅舅的耳目,她的身份最好不要走漏半点。”

    管家轻哼后说话尤为直白,“殿下安心养伤便是,您向来最懂老爷。”

    薛纹凛听完灿然一笑,心说管家不正是千年的老狐狸最是圆滑。

    他外公一生戎马天下,前半生为大嵊,后半生跟随始宗,所累功勋皆系自己一人身上。

    老人家却养出来一双不谙武艺的儿女,是以在传承衣钵上时常满腹憾然。

    他以军法治家,对儿女教导尤其严苛,平日父子父女间来往也是感情淡泊。

    这对儿女再不能令他满意,这中间竟也有高低之分。

    比如薛纹凛的母亲,女人的战场本就不在朝堂,她虽没有做到叱咤后宫,却至少在始宗心中得到了举足轻重的位置,以至于薛纹凛兄弟能一并受益。

    国公爷对此很满意,但自己那儿子,多少就差这么点意思。

    独子不思进取且好高骛远,国公深有感触又深恶痛绝,于是待他成年,国公爷就早早以分家打发,更严令阖府上下对待那位“少爷”应有对待“贵客”的礼遇。

    所以说,国公府中从来只有老爷,不懂喊谁少爷。

    若要说真正的少主子,那还得当属薛纹凛兄弟。

    眼下,三藩已相继霸占一隅建国称帝,旧朝镇压之势汹汹,正当天下混战时。

    始宗尚武,且当然不满足于仅仅安守一隅,他正以“马背打天下”为己任,对皇子外戚之间的交遇向来不很在意,而况这外戚,是自己的兵马大将军呢。

    想起外公,薛纹凛倒联系另一件事,“连宫中都在筹划外公凯旋的庆典,府中为何如此冷清,外公没来信吗?”

    管家微勾嘴角,“自然有信要来,却特地叮嘱什么都不用买,自有天上来。”

    薛纹凛哑然失笑,“这是挖了坑等我们兄弟呢!”

    管家嘴角依然翘起,但口气怅惘,“信中言辞切切,老爷是真想家想您啊。”

    薛纹凛微垂首蹙眉,“此役耗时既长,历程又险,嵊朝来势凶猛,又沿途扑诱蚕食那些小藩兵力,外公这场胜利来得着实不易啊!”

    他继而将眼神悠远定在一处,眉心仍旧微锁不展。

    “我宁可时刻陪着外公,在战场肆意挥刀斩敌也罢,在军营吃粗茶淡饭也好,总比被困在内廷,日日面对尔虞我诈要轻松。可外公不允,我们便只听从。”

    管家听罢徒然振作,眉毛懒懒一横,身上莫名增添了股泰然威武的气度。

    “您与小殿下是老爷心肝上的那顶尖尖,将来他手中几十万大军迟早要交予你们手中,出去的那位,亦或至尊那位——”

    薛纹凛抬手,当即做了个嘘声的动作,“隔墙有耳。”

    他下意识抚弄着受伤的手臂,摸到伤口处又胀又痒又痛,碰与不碰都难受得紧,不由得沉下脸默然不语。

    管家以为自己说错话,低声小心赔不是,“是老奴失言了。”

    薛纹凛见状一摆手,“并非您这番话,只是伤口难免还有些疼。”

    管家继而想到盼妤,迟疑道,“这要收留她多久?还是您,有意培养感情?”

    薛纹凛挑眉一怔,只为这番话大感意外。

    他不禁抬眸对望,脸上隐去一丝荒诞之意,“戚伯,您怎会这么想?”

    管家挺直腰杆单手捋须,沉吟片刻。

    “关于祁州王的秉性天下谁人不知?他此次相婿,诸皇子皆虎视眈眈,其实谁会在乎做那小邦女婿?”

    “奇异的是,宫中没造过这阵仗,我听说——”

    管家想说“连您舅舅都闻风而动,简直奇载”,却觉得那人也不重要,又把话含金嘴里,转道,“老爷只盼您与小殿下能无拘无束追寻自己的幸福。”

    薛纹凛不经意斜一眼门外,见着无人便也搭上话,“其中要害,我多少在掂量,想必外公也已掂量仔细。”

    “其中最重要的,莫不还属父皇态度,哥哥们的幕僚皆传递出相似的信号。”

    管家犹疑地哦了一声,反问,“谁做这邦中贵婿,谁就是下一任吾王?”

    薛纹凛抱起一只软枕环在胸前,瘦尖下颌在枕头边沿轻轻地蹭着好玩,少年雅黑的凤眸清亮闪耀,慵懒走神时另有一番平日少见的可爱味道。

    他似对此问毫无情绪,却开始神游天外数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