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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少年轶事之风暴起

    “我的确别有目的,却更期盼坦诚以对。”

    “有些事既未发生,就无需因之困扰不堪。”

    “前路漫漫,你我这样的位置,总要寻得一人甘愿荣辱一体。”

    “郡主势必在此地择出并肩同行之人,你可给自己的心,留一分自己的欲念?”

    “你的选择,便是我的行动。”

    一整夜,那人在自己面前说了好些话。

    而她只得瞠目结舌,别说接上一句话,连脑袋瓜子都全然乱成一锅粥。

    超乎想象,超乎预料,超乎理解,太超纲了!

    盼妤咬咬牙,差点被这招出其不意打个落花流水。

    她出门前早已做好十足的心理建设,面对如狐狸般的狡猾之辈,就该防备他徐徐图之、精通话术的本性,可谁料他剑走偏锋,选择直捣黄龙?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她满心满意预备在杀人灭口以及试探虚实这些事上筹划图谋,从未想对方能在其他处攻城掠地。

    关于联姻之事,就像她心底掬了一抹镜花水月,看得见摸不着,心意明明自在,结局却不由己,是以,她从未认真看待,不是不想,而是无力无奈所以无为。

    于是她才越发惊呆了,毕竟第一次遇见,能如此直抒胸臆的姻亲备选对象。

    那番话轰炸完耳膜,又煽动起她心底的悸动。

    像山崖吹来微风,看似能量微弱而不经意,却又潜藏令人粉身碎骨的无限可能。

    她的思识完全无法做出冷静清醒的判断,才愈加判断不了对方脱口而出时,到底存了几分真心。

    盼妤只得随心所欲,尽管脑海正乱轰轰得肆意,有些画面偏偏恰如其分地闪回。

    小花园里,那张被炭火照亮的完美侧脸,她此前闻所未闻;

    茶肆中与她咫尺比邻,他扑身而来时裹挟的幽兰清香,只唤醒画面就能刺激鼻尖;

    国公府中,他尽显病中荏弱之姿,举手投足间仍掩不住运筹帷幄的威压。

    从外夷凶手到使臣供述,以他之聪颖也许早能串出一个影影绰绰的真相。

    他明明游刃有余,却宁可用一晚上时间,与自己叙说那些......

    盼妤捧着加速跳动的胸口出门,最终只得任凭血脉不断偾张,又回到驿馆。

    她第一次,在祁州王面前谈及自己的婚事。

    “父皇可与始宗陛下达成君子协议?”

    祁州王不明所以,看向女儿的眼神里充满不解。

    盼妤滚了滚喉咙,尽可能装作平静地道,“女儿从未打听过自己的婚事,在此地呆了几日,不知为何有感而发,这是女儿可以问的么?”

    祁州王呵呵一笑,“妤儿,你只需知道,父母之爱必为之计深远,西京身居三国鼎立之首,父皇定给你择一最佳儿郎。”

    盼妤嘴角微微弯起弧度,不知听到哪句话散淡出一抹浅笑,但低垂的眼帘之中却全无笑意,她顿了数秒,“必定要能当皇帝的皇子么?女儿不能自己选?”

    祁州王面上笑意不改,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僵直一瞬,而后声气显得更为温和。

    “你如今是祁州唯一公主,一举一动可谓牵念祁州国本,万事自当由为父打算。”

    她想起宫中的母亲,只在心中冷哼,此后再也无话。

    她微微闭上眼,想起那只狐狸最后说的那句,“你的选择,就是我的行动。”

    心底一汪沉寂清冷的冰湖,悄悄然泛起涟漪。

    盼妤乖巧地说了句告退,离开厅堂前,与匆匆入内的侍从擦肩而过。

    她微眯起眼,身体比大脑先作出决定,并未就此返回居室,而是立定在门口。

    她直觉父皇也有秘密了。

    因为那侍从向来只替父皇完成一些拿不上台面的勾当,而被盼妤撞见过几次。

    “能开口么?”

    “至今神志不清,人算是废了。”

    “嗯,不能让京兆尹再跳脱,寻个机会把人赶紧处理。”

    “京兆尹戒备异常森严,根据约定,明日便要放人回来。”

    “继续蹲守,谨防那里拿捏什么把柄。如今她声名最是重要,切勿节外生枝。”

    “是,但郡主此行遇险也极为可疑,他蓄谋已久,暂还不知到底是何私怨。”

    “朕尚觉可疑。她惯来有主意,是个不安分的,你好好盯。这几日可有异动?”

    “确有异动,但在陛下掌握之中,她独自赴的宴。”

    “又独自回来?中途可有陪伴?”

    “并无,郡主独自归来,府衙那处没有动静,陛下何以有此问?”

    “她方才欲念始动,定是撒泼这几日发生了什么。”

    “那属下再好好盯。”

    “嗯,案子查得如何?她头次来千珏城,怎会招惹来杀机?是否有事瞒着朕?”

    盼妤听到此,胸口顿时突突一跳,那股熟悉的不安感再次袭来,强迫自己继续听。

    “有个漏网之鱼在外头做了些事,人已经抓了回来,您是否现在审?”

    “带上来。”

    盼妤听得一惊,立时在立柱后隐入身形。

    她不敢露出分毫,是以全然看不到被带进去什么人。

    “说出你所知道的,要么朕诛你九族,要么你证明自己的价值。”

    话音一落,周遭安静,唯有一息粗犷的喘气声连绵响起。

    半晌,那喘气声停止,一个沙哑的声音怯怯懦懦地道,“兹事体大,牵连我九族身家性命,陛下若不容臣下,可将臣就地处死,放过臣家人,但臣下所言,句句属实。”

    祁州王阴恻恻地答应,但盼妤却听出父亲语气里的杀意。

    她摸着自己剧烈扑通跳跃的胸口,内心沉淀出一种尘埃落定的宿命感。

    至少那秘密不从自己嘴里宣之于口,多少回避了祁州王的猜忌,如此也好。

    她兀自沉思,因那人似在耳语而不知厅中情形。

    半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