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召开这次会议之前，我还和艾丽丝憧憬着她在海螺号上公开身份之后畅行无阻的场景，她也对自己每天都可以到餐厅里随意享受美食充满了期待。
这次会议，我和她，都充满了无限的希望。
尽管提前打好了底子，也做足了功课，没想到的是，还是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看着水面上已经渐渐平复的波纹，我知道艾丽丝早已经离开，说不定已经远去了。
但我心里的旋涡却久久难以平复。
如果小范围的实验大家都无法接受她的话，那么贸然把她带到全体海螺号成员的面前，更是一种冒险。
即便我是船长，我也不可能违抗一整条船上的人的意愿。
尽管对艾丽丝的离开我很是不舍，可是相比造成伤害后的离开，她现在走又是极其幸运的。
阿坤和董亮先后来到我的身边，他们似乎都想跟我说些什么，但又好像明白这时候说什么都没有任何用处。最后两个人只能分别拍着我的肩膀，然后叹息着离开了。
方敏犹豫了一阵，也来到我的身边。她小心翼翼地看向我，才斟酌着开口道：“造成这样的局面，大家都没想到。但是我真的没有想过要针对她。可能种族之间就是存在这种天生的隔阂吧，这个……短期内是很难改变的。但如果你有耐心，不妨静待时间。当然我们也会吸取教训，尽快地接受这世界更多的不同……”
然后，她就和甲板上等待着她的陆涛一起离开了。
晓歌并没有离开，他一直在夹板上静静地陪着我。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肚子突然响起一阵咕咕的叫声，我这才想起，我已经两顿没吃饭了。
餐厅里想必已经结束了用餐，我推推身旁依旧看着平静海面的晓歌：“怎么样？咱们去煮面吃？”
晓歌微微地点头，我们一起往餐厅走去。
依旧是流畅的刷锅、倒水，等着锅开下面等一系列熟的不能再熟的动作。
没过多久，我就给自己和晓歌端上来两碗卧着荷包蛋的香喷喷的面。
想想看，从我第一次给晓歌煮面条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好久，我们似乎也好久没在一起吃过饭了。甚至就连凯旋，我都好久没见过它了。
如此一想，我对身边的朋友真是太过疏忽了。
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们安静的吃面，仿佛眼前的那碗面就是自己的全世界。
一碗面下肚，空乏的肠胃得到了慰藉，热意在全身涌动，身体又感受到了力量的充盈，似乎就连现实中不完美的一切也得到了缓冲。
艾丽丝的离去，好像也没有那么让人难以忘怀了。
从餐厅里出来，我跟晓歌说想跟他一起到他舱房里去看凯旋。
凯旋一见到我，就兴奋地朝我扑了过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隔了这么久，它怎么还能待我如初。相比它的热切，我真是太过冷漠了。
不知道艾丽丝现在在干什么。
人常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但艾丽丝是美人鱼，还是在人类传说中很有些术法的那种——不知道如果我们就此分离，她能够多长时间记着我？